他在法庭之上,大声质问姜明瀚。
姜明瀚仅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未曾为他说半句话。其实,在开庭的前几天,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姜明瀚,希望他能在庭上为自己作证。还说,只要拿回了于家的配方,他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姜明瀚又一次地辜负了他的信任。
因为那年谢聿珩的身体很不好,这些事情他都是瞒着父亲的。可是,谢聿珩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竟然一病不起,未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谢绍禹扑倒在父亲的床前一阵痛苦,道是自己对不起父亲。在之后谢聿珩的葬礼上,姜庆祥没有丝毫愧色地前来祭拜。
谢绍禹怒不可遏地要将他赶出去。他却故意一次次地激怒谢绍禹,致使一向冷静克制地谢绍禹对他大打出手。
就在大家还未来得及劝阻时,两名民警突然冲了进来。以殴打罪带走了谢绍禹,他被罚款加拘留了半个月。
在这个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姜庆祥紧赶着时间,成立公司,组织团队,按照于家的配方制作出了第一批糕点,又请来了当时红极一时的明星代言宣传。
当谢绍禹出拘留所出来时,街上四处都张贴着姜记糕点的广告图片。公司后改名为远信。
他一气之下,边走边撕着广告到了姜家外面,要冲进去找姜庆祥算账。结果却是被姜庆祥请来的保安一顿狂揍。
他被打得匍匐在了姜家的大门口,仰头看着屋里站在姜庆祥旁边的姜明瀚,一声哀鸣,无限绵长。
姜庆祥就是要致谢绍禹于死地。他深知,自己抢走了于家的配方。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加上他了解姜明瀚,所以便彻底狠了心。
谢绍禹满身是伤地回到家中,迎来的不是妻子林美华的关心,而是抱怨。他知道她心大,志不在这小小天地。
林美华说:“我本还奢望着等你公司成立了,赚了钱,我就可以去国外发展了。现在好了,东西被人抢走了,钱也给人赚了。”
他颓废地坐在正厅的实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的埋冤?属实是他自己大意,信错了人。
后来,他又几次找到姜庆祥,或者姜明瀚均是无果。他想要冲进姜家的食品厂,把一切砸的稀巴烂。但是每次都能被人拦下。
不久之后,他便发觉林美华出轨了。对方就是他当初所找的投资人,姜庆祥从中牵的线。
他责问林美华的背叛。但是她却不以为然:“难不成你要让我跟你一起死?”
就是这么来自妻子随意脱口而出的死字。让这刻万念俱灰的谢绍禹跑到了姜家的食品厂纵身一跃。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位需要照顾的儿子。
姜棠看着谢祁韫的眉眼,是同一场悲哀。他的悲哀是家的破碎,她的悲哀是她心中爷爷父亲蒙上了阴影。
他仍旧跪在地上不起,像是在请求某一种宽恕。终于,他把往事的这把刀亲自插进了姜棠的身上。
他有些不愿面对姜棠明媚跌入了灰暗,低垂着眉眼。他不知道这一场事故之后,自己要如何去修复她性格上的那份灿烂?
就如同当时他获悉林美华背叛父亲。曾经,他以为母亲只是为了追逐梦想,所以不得已走了。
他可以忍受母亲把自己当成了累赘,却不愿承认母亲成为了把父亲推向死亡的刽子手之一。
他想,如果那段时间林美华能暂时放下欲望,陪在父亲身边,父亲不会走,他的家不会破。而父亲一定会凭着多年所学,在时间的磨练下,重振旗鼓。可是,他们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地,摧毁一个人活下去的那份意念。
姜棠的世界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她记忆中的所有美好,都在一寸一寸地被乌云覆盖,进而吞噬了她。
何宴舒见谢祁韫丝毫没有杀姜庆祥的手,拿起刀架在姜棠的脖子上,浅浅地一刀下去,血流了出来。
谢祁韫惊恐地大吼:“姜棠。”
何宴舒还在试着加深深度:“好了,现在故事也讲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谢祁韫,你也该动手了。”
姜棠担心谢祁韫真的会下手,有些无力地说道:“谢祁韫,我爷爷已经是垂死之态。你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位将死之人毁了自己。至于我,既然是姜家对不起你们谢家。那么你就不应该再管我。”
何宴舒伸手勾着姜棠的脖子,白皙地脖颈上是一道醒目地红色,刺痛了谢祁韫的双眼。
何宴舒是不要命的狂徒,不断试探谢祁韫,他的刀一点一点地往姜棠的脖子深处去。血也越来越多,滴落在她的衣领处。
谢祁韫不敢去赌姜棠的命。他闭上双眼,眼看着就要摘下姜庆祥的氧气罩,沈灼突然说:“谢先生,算时间王队他们应该快到了。”
然而,他要的不是应该。所以,他还是缓缓地摘下了姜庆祥的氧气罩,泪从他的双目中汩汩而出:“小姜,对不起。”
早已等在外面的医生听见了仪器的滴滴声,迅速推门而入。这边,何宴舒也听见了警笛声。下一秒,就看见王队与其他几名队员就跳下了车,钻进丛林,对着何宴舒步步紧逼。
他把手机扔掉,起身从姜棠的身后拖着她不断往丛林深处去:“姜棠,你们要逼我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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