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吵了，如果你们真想要这样的画，我可以送你们两幅啊！”
“不对。”她想了想，又改口，“毕竟董事长花了很大的价钱把画买下来的，我直接送是不是不太好？”
她看向沈恒，“你刚才不是说要买十幅八幅送老婆吗？怎么样，要不要买？”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她。
白歆面色不虞，冷声训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要胡言乱语丢我们傅家的脸！”
馆长原本就正在气头上，闻言也忍不住嘲讽，“无知无畏，果然是无知无畏！如今这世道，还真是越年轻，说出来的话就越能令人大跌眼境！”
傅庭均视线沉沉，从馆长身上扫过。
十足的护短态度。
除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不好忤逆，其他的人，即便是长辈，若言辞太过，他也未必会给对方留面子！
这一遭，虽然众人都觉得离谱，还真没有谁再随便开口了。
视线转回到自家未婚妻这里，柔和了许多，傅庭均低声问：“你以前在别的地方，也见过类似这样的画吗？”
宁鱼道：“不是见过类似的，而是这幅画，原本就是从我这里转出去的，这就是我画出来的画啊！”
“……”
“……”
众人表情各异。
但无一例外，都觉得她所言太过疯狂。
毕竟从他们知道宁鱼这个人起，接触到的基本就都是负面信息，也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特长优点。
如果这幅画是她画出来的，以她这种国画大师的水平，宁家早该利用她赚钱还有赚取名声了，又怎么会把她嫁给一个老头？
不就是因为她除了这张好脸，别无所长吗？
宁鱼也看出众人的怀疑，她问道：“董事长，馆长，你们拿到这幅画后，有没有仔细观察过背面？这幅画的背面，有我留下的记号哦。”
“什么记号？”
“一条简笔画的小鱼，就在上边缘靠左一些的位置，刚好代表我的名字。”
白歆和馆长下意识对视了一眼，他们拿到这幅画后，是有翻看过背面的，不过只是为了查看纸张的薄厚是否均匀，还有背面有无破损。
照她所说，一条在边缘的简笔画小鱼，应该很不打眼，两人都未曾注意过这个东西。
现在要想验证的话，不得不将装裱的画框再拆开，这需要非常细致的操作才能确保不会损伤到画。
其实宁鱼说的这么言之凿凿，这么具体，不像编造，两人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傅皓月却是完全不信的，从心理上，她也很难接受自己极为推崇的画作，竟然是出自于一个她看不起的女人之手。
傅皓月忍不住说：“我姑且相信这幅画真是从你这里转手出去的，背面也真的有一条简笔画的小鱼，可这也并不能说明，画就是你本人画的。
说不定是你拿到这幅画后，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自己添了些手脚上去呢？”
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
傅承涛赞同地点头。
“我才没有骗人。”宁鱼道，“我刚才不是就已经说了，这样的画我还有好几幅，还问了你要不要买。”
刘馆长登时浑身一震，这时才正视起宁鱼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激动地问：“你还有好几幅这样的画？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白歆和傅江宏也期待着她的答案。
宁鱼毫不犹豫答应，“那有什么不能看的？画就在我房间里，我现在去给你们拿！”
傅庭均默默扶她上楼，又帮她一起把画板取下来。
摆在画板最前面的一张，赫然与董事长拍下的那张极度相似。
说极度相似，是因为两者的取景相同，可以看出，后一幅是仿照前一幅来画的，但当然无法做到一模一样，草丛的方向，蟋蟀的姿势，都存在着细微的差别。
与前一幅相同的是，都体现了画师精湛的笔法和逼人的灵气！
几个懂画的人还没从震撼中回神，宁鱼就作势要把这幅画取下来。
馆长下意识上前一步，“小心，不要乱碰！”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此言的不妥，大师自己的画，自己还碰不得了？
宁鱼把第一幅取下来，他连忙小心翼翼摆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就见她很快又取下来了几幅，一张接一张，整整齐齐在桌面上摆了很多。
众人：“……”
宁鱼：“嘿嘿，这些都是我拿来练笔的，所以有很多幅。”
那天从拍卖会场回来，宁鱼的世界观就被颠覆了，她本想找董事长请教，那幅画究竟好在什么地方，真能值那么高的价格？
没能成功找到董事长，回来后，她就忍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一边想的时候，就又画了好几幅同款出来。
面对实物，更方便她思考研究。
这么多画作都摆上桌了，哪还有任何可质疑的地方？
九号那天，正是傅庭均和宁鱼去找他修补花瓶的日子，中途这小姑娘自己出去了一段时间，和画室内的那副作品恰好能够对应！
馆长对宁鱼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调，对待一个年纪小他几轮的年轻人，竟包含几分尊敬的意味在里面。
“你说……你刚才说，这些都是练笔，那你还有没有其他作品？”
“没有。”宁鱼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没想到自己画出来的东西竟然……咳咳，竟然这么值钱，所以这些年都没再动过笔。”
“你的意思是——”白歆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从来没有专业的老师教过、点评过你的画作，你是自己偶然间才留下了这副作品？”
“这倒不是。”宁鱼说，“我有老师的，水墨画的笔法，是小时候我五师父教的，不过他没夸过我，总说我画出来的东西，拿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他教的。”
白歆沉吟，这么优秀的作品，在她那位五师父的嘴里，居然是拿出去会觉得丢人的水平？
要么说明那位五师父根本就不懂画，可不懂画的人，又怎么能教的出这种笔法？
所以更大可能……她那五师父，也是名极其厉害的国画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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