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让我共享了你现在的视觉和听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沉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叫比茜的第三星族女人的意图。
“你没什么好多想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跟你交个朋友，既然我已经在《燃魂》里见过你了，那么有必要让你也见见我。”
比茜的语气非常自然，不像是在说谎话。
但萧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过的吧，《燃魂》是上位星族的老爷们找乐子的方式，既然你能以玩家的身份参与进来，说明即使在第三星族人中，你也有着不低的地位吧？你这样一位老爷为什么想要跟我做朋友？”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比茜说着唤出了自己的灵讯，开始播放起一个视频片段。
视频的主角是萧沉，他驾着雷吼机车从一间商场大楼的玻璃窗处冲了出去，碎裂的玻璃碎片纷纷坠落，眼看就要砸到地面上的行人，萧沉却及时舞动风衣，撒网一样将玻璃碎片尽数兜在了风衣中。
“这是几天前你在长安上城被联邦特别行动组追捕时的画面，明明后面就是对你紧追不舍的追兵，你却还有心思顾及地面上的行人的安危，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哦，我指的不是能力上能不能办到，而是心思上有没有去救助的心，起码是我们第三星族人在躲避追捕的话，肯定只会一门心思顾及自己的事，绝不会在意别人的安危。”
“而且据我所知，就算是在你们第七星族人中，大多数人也只是嘴上说得漂亮，实际行动中多的是只考虑自己的人。”
如果现在能看到萧沉的脸的话，一定能看到他尴尬至极的笑容……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就是因为这种在他看来非常普通的事情，而得到了这位第三星族人的关注……
“老实说，那些路人所面临的危险本就是我造成的，是我撞碎了玻璃才造成了他们可能受伤的险境，所以与其说我估计他们的安危，不如说我是在挽救自己造成的危害。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
比茜摇着头叹了口气，“或许对你来说这只是最基本的人性，可你知道吗，当我们还在自己的母星时，我们的个体进化得太过强大，强大到迷失了自己少到可怜的人性，我们自私，暴力，稍有不满就想着用力量来解决一切事情，这也招致了后来我们被某位游荡星空的智者摘去了一些基因上的片段。我们因此丧失了部分的力量，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尽管我们也因此开始慢慢找回人性，但有些都行丢掉了就很难再找得回来，我很羡慕你这种自然而然的善良，随时都会为他人着想的本性，对我来说，这就是我要学习和找回的东西。”
“这东西没那么难。”萧沉认真道，“你只要时常代入进别人的视角考虑事情就行了，当你与他人产生共情时，你做起事来就难免会估计他人的感受。说起来有点讽刺，其实在我们星族内部，有时候这种性格是被当做缺点的。”
“我想你误会了。”比茜道，“我并不是要学个‘顾及他人’的样子，举个例子，我完全可以在做事的时候明明心里只考虑着自己，但表面上迁就别人的感受，但这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一种克制的表现，是对自己自私的压抑，但克制就意味着有程度，有极限，看地点，看时间，难免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我们星族需要的不是这种虚伪的克制，而是找回发自内心为他人考量的本心。”
“圣人吗，你所描述的人在我们星族里被称之为圣人，在我看来圣人的存在根本就是伪命题，因为智慧生物的思想是复杂的，会受自身和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比如在我们星族内部就有‘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说法。比方说一个圣人在帮助了别人后，不予所求，不要称赞，飘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可在他之后的其他人，帮助别人的积极性就会大打折扣，因为就算费力帮了别人，有圣人珠玉在前，自己也不好要求回报，甚至连收到的赞誉都会远不及第一位作出如此清高之举的圣人。”
“因此你们这些第三星族人大可不必冠冕堂皇地追求什么圣人之道，善之本心，如此云云，你们能先‘虚伪’地克制住自己的自私，先假模假样地做到为他人考量就不错了。比如你看看外面的大厅里，有多少人在拿《燃魂》里的一众下位星族人的性命取乐，你们在大手笔的下注，或者像你一样操控怪物对付他们时，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有考虑过自己丢失的人性吗？嘴上空谈，眼高手低，连样子都不愿意装，就敢说自己追求的是为他人考量的本心，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比茜被萧沉说得一时无话，好一会儿才叹道：“《燃魂》的事情有些复杂，它不止是我们一个星族组织起来的，而且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习惯或者共识，就很难再去改变……”
呆在比茜脑海里的萧沉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第三星族这样的上位星族人，也总善于在漂亮的大话之后，为自己的言行不一开脱，想来这也是智慧生命的通病了。
“问题不大。”萧沉爽朗道，人性上的事本就是他无力改变的，眼下他也没有闲心纠结这些，他尝试着缓和起场面来，“说起来，我们小队的赔率怎么样，有人压宝我们获胜吗？”
听到这种话题，比茜倏地笑了起来，“有肯定是有的，但都是些拿小部分资金压高赔率来对冲风险的人，也就是说，看好你们获胜的人几乎为零。”
萧沉调侃道：“喂，你刚说想跟我做朋友的对吧，怎么，朋友都不看好朋友获胜吗。”
“真是抱歉，我的钱全压了别人了，虽然也是个第七星族人就是了。而且就算是朋友，我甚至都不觉得你能过得了我这一关，我指的是我所操控的怪物。”
“我想问一下，你操控能量尖塔释放的能量波，只是为了与我建立信息传输通道吗？对我的灵讯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影响，我只是想在打败你之前跟你聊聊而已，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很可惜，我的灵讯跟随我经历过不少的战斗场面，我想在我们聊天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已经快搞定你的能量尖塔了。”
“你说什么？”就在比茜还在回味萧沉话中的意思时，她突然感觉跟萧沉的信息传输有些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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