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言身躯一震,手中之剑,再无方才那锋锐之意,指天画地之威。
此刻,韩重言目露惊色!
即便是霸王再强,这一刀也不可能斩破集合八百万众血气的军势法相。
如果霸王能做到这一点,他一人就可屠灭八百万众,又怎么可能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刀,斩的不是韩重言所聚拢的八百万气血,甚至不是韩重言的肉身。
斩向的,是玄而又玄的命格,气运,气机。
如果命格破碎,则人便是肉身尚存,也是无命中人,天地不容,劫难缠身。
所幸霸王的这一刀,只是轻轻拂过韩重言的命格,没有斩破,却短暂的,让韩重言的命格被压制。
命乃上限,运乃下限。
如何达到上限,需要气运,需要努力,可就算再努力,灌婴也不可能成为韩重言。
命格被压,韩重言也绝不可能在风云际会之下,走到兵仙之位。
那一刻,韩重言的兵法,境界,悉数一落千丈,那是因为他的上限被锁死在了灌婴一般。
自然不可能再统御这史无前例的八百万气血。
命乃天定,霸王居然刀可触命,自然天打雷劈,天地不容!
“八百万军最强手,原来,这最强,指的是命格。
离王真龙命格,不仅是八百万众最强,也是天下最强。”
张子良瞳孔收缩,第一时间察觉出了此刀之恐怖。
“这一刀,天打雷劈,以屠真龙。”
“虽然没有走至你的身前,但也一样了。”
外界如何,霸王一概不关心,他只是闭紧双眼,手中的刀,飘忽不定。
对这逆命一刀而言,距离之远近,无关紧要。
只要能够找到那人的命之线,而后递出此刀。
刀过线断,命格破碎,气运逸散,则此人,于命理之上,便将被抹去。
如果是韩重言之命格,被彻底破碎,其兵仙境界就会荡然无存,再也无法回返,甚至连灌婴那般,凝聚五千人的军势都是妄想。
毕竟灌婴的命格也已然不低了,乃至日后能够坐上汉相之位。
到时候,韩重言的命格,根本就无法统御他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士卒,都不可能。
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让所有跟随他的人,都离去。
换之以殷季,则其不可能再坐稳离军之主,乃至天下之主,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劫难,让其失位。
甚至连做回当初,十里之长的亭长都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命格,无法统御一地。
甚至于,会被劫难缠身,直到其身与命俱灭。
这就是命格,命有其桎梏,或可改命,但不可无命。
“韩重言,你是要坐观本王身死吗!”
这一刻,殷季汗毛耸立,他指使齐王,要让他再度凝聚军势法相,斩杀项羽。
可韩重言却是一脸无奈,虽然只是命格短暂被压,但是如今他被军势反噬,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回复。
再度凝聚军势法相,却是不可能了。
当然,无论他有多少理由,在殷季的心中,芥蒂已经埋下,韩重言也无心解释,只是望着殷季,心头酸涩。
这一刀出,他再也不敢说完胜霸王了。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霸王依旧做成了千古无二之事。
“速速袭杀项王!”
张子良瞳孔猛地收缩,没有像殷季那样做无用之事,而是当机立断,指挥将士,取下霸王人头。
可,别忘了,霸王的身旁,还有二十六骑。
“王上没有让我等失望。
天命在离,那就绝离之天命!
何等壮哉,此乃向天命出刀,畅快,畅快!”
这一刻,二十五骑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那滚滚的雷霆,没有吓到他们,反倒是激励。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与天为敌啊。
不是谁都能有这种机会的。
相比之下,不就是多出数十万倍的士兵吗?
那算什么,又不是要把他们覆灭,要的是给自己的王上争取时间。
反观离军,本来八百万军众凝结军势,来针对一个已然气机断绝的霸王,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结果这八百万气血所凝聚的黄龙,还被一击即溃。
如今的士气,已然足够低落。
此消彼长之下,虽然二十六骑比之八百万兵众不过沧海一粟。
可气机相连之下,二十六骑将殷季围成一圈,相互支撑,面对并不可能真的堆叠而上的里军,居然将此地化作了一个小的绞肉场。
八百万众,愣是无法短时间内突破防线。
“这。”
天穹之上的张子良有些牙疼了,可是他又不可能亲自去斩霸王。
如今的霸王,刀锋已然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如果近身,让其递出那一刀,说不得就把自己的命格斩碎了。
谁敢去赌?
张子良也不想,尤其是他还是一个修道之人,道在天地之间,无命之人不容于天,还怎么修道。
“好,好的很哪。”
殷季牙都要咬碎了,心中已然有了种子,却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处绞肉机,盼望着能够在霸王寻到他的命线之前,能够将其碾碎。
可惜,先睁开眼睛的,是霸王。
“找到了。”
霸王的气机已经微弱至极,他的身前,也只剩下最后四名浴血奋战的轻骑,其中,就有陆离。
到底现世之中,已然走到了五境之下极巅的一步,还学会了霸王的紫雷七击,被这些袍泽视作霸王传人,竭力相护。
所以,最终反倒是陆离,坚持到了最后。
霸王徐徐睁开双眼,眼中的重瞳转动,借助这一双重瞳,他终于在命运的世界之中,寻到了殷季的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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