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一脚破风而至,狠狠抽在了胸口!
“砰——!”
一道身影带着血线倒飞出去,直直撞碎了身后屋舍门面之后,“轰”的一声摔入屋中,激起一蓬尘土,滚滚而出!
那师妹根本不做停留,纵身行,手中弯刀一甩,一弯如钩“玄月”闪在身侧,破成数道流光,好似月华坠地一般,流泻而下,直接冲入屋舍之中!
“轰轰轰——!”
一时间真元碰撞声和兵刃撕斗声不绝于耳,烟尘之中,忽然明光一闪,屋舍后间墙壁轰然炸碎,一道身影卷了兵刃宝光,连同土石一起,飞出屋外!
“师妹若再苦苦相逼,休怪我这当师兄的手下无情!”
那汉子落在地上,手中四楞锏一振,划出漫天锏影真元,“铛铛铛”几声磕飞弯刀刀劲的同时,厉喝一声。
而回答他的,只有一句森然话音。
“你留不留手,都,要,死——!”
话音未落,屋中弓弦又响!
“嘣——!”
就见一道比之前更快,更亮的流光,在尚未散尽的烟尘中炸出一道空洞,电射而来!
“这弓——!”
那师兄心中一惊,如此距离根本无法躲闪,漫天锏影消失一空,运起全部真元,四楞锏迎箭便砸!
“铛——!”
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巨响炸裂在空地上方,夜色之中!
狂暴的真元罡风卷着师兄的身影倒飞出三五丈距离,“轰”的一声,狠狠撞在远处屋舍的墙柱之上,才堪堪停住了去势。
与此同时,另一轮金光飞转而出,最后“噌”的一声,插在沙土之中!
正是那把“拜日锏”,轻烟缭绕,兀自微颤,却没有崩断!
“咳……”
一口血水喷在身前,瘫坐墙柱之下的师兄不停咳嗽着,抬眼望着对面屋舍,烟尘中隐约可见的身影,喃喃一句。
“师尊曾言,拜日锏,画月刀……锏不离刀,刀不离锏……师妹,是真要杀我啊……咳咳……”
说话间,又是几口血水喷了出来。
对面,脚步声起,踉踉跄跄,希舒雅面如金纸,楦口染血,走出屋舍,立在了三丈开外。
“我杀你?”希舒雅重复一句,满脸怒意,大喝一声,“硕布哲!你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
说话间一扯面皮,露出的是张英气逼人的面容——很美,但锋利得有些令人望而却步。
不过此时她那双剪水剑眸却雾气烟澜,不停颤抖着,流下了两行泪水。
“你是我师兄啊……我唯一的亲人啊……”她的重复着,看着眼前人,满脸泪痕,忽然话音一挑,声嘶力竭道:“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硕布哲摇着头,轻叹一声,抬眼看着希舒雅,“为什么,你不知道么?”
希舒雅无声一笑。“说到底,不还是一纸婚约,对么?……”
“难得,师妹你还记得。”硕布哲也跟着笑了,抬头望着夜空道:“当年师尊将你许配给我,我是何等开心快意?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吧……”
说着目光点点,重新落在对面人的身上。“三十年,我对你,变过么?”
“没有……”希舒雅摇头,笑着流着眼泪,“三十年前,家父惨死,师门败亡,我曾在他神位之前,亲口和你说过,大仇不报,我希舒雅以身奉道,不婚、不嫁、无后!你要我,便等我,手刃仇敌之日,便是我红妆嫁你之时,这三十年,我对你,变过么?”
硕布哲听到这话,忽然神色一厉,气血上涌,好像触到心结一般,爆喝一声。
“放屁!报仇,报他娘的鬼仇!这话说了三十年,我便潜身缩首,躲在沙海中跟了你三十年!可仇家什么修为!筑基中境!这仇拿什么报?拿什么报!你我卡在炼气后境三十年,毫无寸进!你要我再等多久!再熬多久——!”
希舒雅的神情越发颓败,声音嘶哑。“原来,只是这个原因……”她说道,“从那日你带了浑惇手下,来潜修处抓我之时,我便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卖我?我想了一千种,一万种答案,就是没想到,谜底这么简单,等不起,熬不住……”
像是自嘲般,又道。“你把我卖了什么价格?”
“一颗‘破尘丹’。”硕布哲毫无遮掩,直接答道。
希舒雅面色骤变,好像气到了极处,厉声道:“我希家绝学,便只值个‘破尘丹’?!”
硕布哲先是一怔,旋即靠在墙柱上,放声大笑。“你希家绝学?!哈哈哈……”
笑到最后,也不顾伤势,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我,我服了‘破尘丹’便是筑基!你守着你家绝学,再过三十年看看!是不是还卡在炼气,沙海蹉跎——!”
此话说完,场面登时一静,仿佛戳透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许久之后,希舒雅死死咬着嘴唇,二目通红,似乎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水。“原来你心底,就是这么看待自家的师门绝学么?……”
硕布哲目光闪烁,几度挣扎,最后沉声言道:“没错!正是如此!”
希舒雅惨然一笑,喃喃道:“大仇不报,何谈儿女私情?绝学不张,何谈求问大道?我,错了么?”
硕布哲冷哼一声。“三十年苦守黄沙,我不想,更不愿,终老之时形单影只,仙路无望!我,错了么!”
两人话语对在一处,希舒雅抬手一抹,扫掉脸上泪痕的同时,再无一丝柔弱,便听她道:“也罢,既然都没错,便各走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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