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赵半仙见他憋着笑，一脸古怪，不由退了半步。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延歌伸出手，摆出一根红得发黑的细线，上面有淡淡的血气。
“成为傀儡。”
赵半仙：“？”
“请问我是得罪你了吗？”
“大胆小贼！”将军见状，深知不妙，以退为进，火尖枪一挑，勾起佛门念珠。
僧人吃了一惊，合掌拍出。
“没事，变得回来，有点痒而已，不痛的。”
细线缠住赵半仙，勾住他脖颈，赵半仙本能抵抗，见老生将军不可一世的样子，咬咬牙松开心神。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仿佛融入了这张皮影幕布，就像打开了一道枷锁，整个人轻松不少。
晚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他感受到了真实的月光。
这一刻，对赵半仙来说，这个世界不再只有左右两边。
同时，他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自己依附在某个东西上。
“算命的，你怎么长的跟他亲兄弟似的？”姜夏说道。
赵半仙摸了摸自己身上镂空的地方，还有自己的身体，像是某种动物的皮。
“你洛书王府，藏兵甲，养私兵，可是犯了杀头的罪。”
延歌合嘴清嗓，再一开口就变成了与幕后操偶师一般的戏腔。
操偶师提着线，愣了下。
眼见幕布上多出一根不受他控制的操偶线，好端端的独角戏突然之间多了个人和他对唱。
“为什么？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权限。”
按理来说，操偶的线离了他的控制应当就和蒙尘的宝贝一样，根本用不了。
他勾动手指，两排牙齿夹着舌头用力咬下，往幕布上喷出一口精血，唢呐锣鼓和鸣，激昂起来。
老生将军如有神助，身形暴涨，挣脱了束缚，眼见火尖枪就要戳中自己心口，赵半仙大声呐喊道：
“别愣着啊。”
众人想要帮助，就在这时。
唰！
一面龟甲挡住了火焰枪尖。
那是赵半仙用来算卦的龟甲。
他正心疼呢。
发现自己又摸出了罗盘，左手一块龟甲，右手一面罗盘，而对面是威风凛凛的老将军。
通神五窍之一的眼窍射出一道裹挟血气的精光，打在罗盘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浑身灵力经过各处脉络，汇聚在罗盘上。
一个八卦阵图出现，八个方位，同时又代表八门，生门在他，死门在将军。
两人交战，他发现现在的将军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战胜。
对方战斗的技巧比他强，但在同样的规则下，也仅仅是技巧罢了。
……
……
操偶师一掀幕布，落荒而逃，连那个通神境界，宝贵的将军偶都不要了。
“那个人为什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怎么敢……”
他失魂落魄，操偶术是蛇父给予他的馈赠，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操控才是。
结果今天，一个衍炁境界的小道修不仅用扎纸匠的血线操了他的偶，还在他的幕布里擅自做了个偶出来。
导致他落荒而逃，连仅有的将军偶都没带上。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坑杀一个通神境界的修士制成的，极其珍贵，期间还做废了好几个通法偶和无数衍炁偶，才制出这张“将军”。
此刻却也只能头也不回地断尾逃跑了。
“不行，我得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洛书，这个道修有古怪。”他愤恨想道。
这一个人就能破解掉扎纸术和皮影戏，绝对不能留。
况且听对方自述，通法境界的他独自一人就能破了他的皮影戏。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以对方这个本领，无论真假都要谨慎。
好在，他们河图洛书八位洛书，也即是八种异术，他不信这个道修能全认得，全都能破解。
除非对方是蛇父本人亲临，否则绝无可能。
“可算是正常了。”
赵半仙左摸摸又摸摸，摸完自己还不算，还要上手去摸其他人，结果被姜夏一巴掌拍了回来。
“延小子，你真的是衍炁？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们这些通神还厉害。”他摸了把山羊胡，不可思议道。
姜夏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既视感越来越强了，衍炁修为，仿佛什么都会，永远泰然自若。
“凑巧而已凑巧而已，我不过是喜欢一些小众文化，刚好在一个传承里学过一点点皮影戏罢了。
“那些纸人也是，我就是联想到了通法的御物，原理差不多的，真要说的话，这就是运气好。
“今天要是遇到了其他的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淡然笑道。
很快，他和赵半仙测过一次吉凶，再次踏上前路。
也想过把扎纸匠和操偶师两名邪修找出来，只可惜，茫茫一片黑暗，都快自身难保了。
……
远处，扎纸匠，操偶师一人眼角流着血泪，一人舌头肿了起来，看着他们远去。
“怎么办，这些人要进到里面了。”操偶师舌头肿胀，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
“还能怎么办，赶紧离开，封闭出口。”扎纸匠阴恻恻道。
“也只能这样了。”
离开时，操偶师还抱怨道：“要不是你办事不利，让那小子拿到了你的血气，我至于会败？”
“你以为我想跟你共事？吵死个人。天天咿咿呀呀，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呢。”扎纸匠单薄如纸，面无血色。
就算是怼人也有气无力。
反观操偶师，天天吊嗓子，受了伤精气神依然十足：
“你个天天扎纸人玩的好意思说我？你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不是我和你异术有共同之处，平时可以互相交流，谁愿意和你共事。”
他们的异术，扎纸，操偶，本质上都是制作并操纵傀儡，虽然相似，但可惜的是很难相互配合。
他们也确实适合单打独斗。
今天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拿下了。
一纸人，一皮偶，一同走出折叠空间，沐浴在月光下。
两人对视一眼，共同唤醒体内蛇父精神体，封闭了此处空间。
既然打不过，那也不能让敌人出来。
他们两个要去和其他洛书汇合了，蛇父大计不容有误。
管理局一行人走着走着，见前方有白光。
知道延歌和赵半仙算的没错，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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