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圆谷派本身就有问题。”
李石摸着下巴，一副智者的样子道。
“如果内部没问题，没了派主自然有新人上位取而代之，或许会乱上一阵子，但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就撒架子了。”
“这话倒是有理。”
赵喜光点了点头，却听李石道。
“不过村长，我问的是叶叔，您说圆谷派干嘛，是不是有点跑题了啊，难道这圆谷派跟叶叔有什么关系吗？”
“废话，没关系我说它干嘛！”
赵喜光瞪了李石一眼，一副“没看我正要说呢，打什么岔”的表情。
李石见状连忙赔笑，把桌上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村长，喝茶。”
“圆谷派有个女儿，其实这事原本也没人知道。”
赵喜光说了半天也确实口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这才又继续道。
“当年叶常和我都进了学馆，不过他是灵植学徒，我是学铸造的，两个学部倒是都在翠屏峰下，但是一南一北，距离颇远，他又是上痴迷种地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都在埋头修行，所以我们两三个月，也未必能见一回。”
“我刚才也说了，叶常在村里一点都不显眼，属于丢人堆就找不着的那类人，不过到了学馆之后，他的变化就很大，尽管性子还是那么闷，也不怎么跟人交际，但怎么说呢，就好像是脱胎换骨，整个人看着就跟过去不一样了。”
赵喜光脸上露出回忆之色，仿佛回到当年一般。
“那时候我偶尔去找他，总是能看到有个女孩跟在他身边，那女孩叫谢梦圆，性情温婉，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总体来还说不错，至少配叶常是绰绰有余了，大家包括我在内也都很羡慕，常开玩笑说，叶常命好，灵植师还没当上，老婆就有着落了。那个时候，应该是叶常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圆谷派主的女儿。”
“想不到也正常，不过圆谷派女儿，跟公主也差不多了，为什么会到学馆当什么学徒，难道是因为资质太差？”
李石不解道。
“资质好不好不知道，不过命不好是真的。”
赵喜光摇头道。
“想当年圆谷派多么风光，谁不知道派主夫妻恩爱，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幸福美满。那兄妹俩也都是天之骄子，资质出众，男孩早早就拜入了天门宗，那可是西南第一流的门派，女孩呢，因为年岁小就跟在派主夫妻身边，时常在云水镇上招摇过市，虽然有些娇纵之嫌，也没少惹麻烦，但谁让人家圆谷派主的掌上名珠呢。”
赵喜光继续道。
“当年派主陨落的消息传出来后，圆谷派立刻就乱了起来，有那么一天，突然就有圆谷派的人找到学馆，说是奉派主遗命，指名来接谢梦圆回去，当时这事闹得还挺大，对方像是有意大张旗鼓搞得天下皆知似的，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强行带走了，最不巧的是，叶常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就是那两天，跟着其他人进山采药，根本不知道此事。”
“等到他回来，已经是五六天之后了。”
赵喜光长叹了口气。
“听到谢梦圆被带走的消息后，叶常当时就跑了出去，谁都知道他去也是白去，不过也没人阻拦，都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却是就此一云不复返。没过多久，有一天晚上，圆谷派内突然发生爆炸，灵气震荡火光冲天，整个门派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那火特别奇怪，根本没人能靠近，因为动静极大，近卫营的人很快就赶到了，但是用了很多种办法，那火都灭不了，只能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它烧，烧了足有三天三夜。”
“谁能想得到呢，那么大的一个门派，就愣是活活的烧成了一片废墟。”
“我们都觉得叶常肯定是死在里面了，后来也再没人见过他，过了没两个月有，我也因为得了点机缘，离开了学馆，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年后了。”
“那时候刚好赶上小规模的兽潮爆发，咱们村的人被十几头箭齿兽围困，情况正危急，是我用了点手段，把箭齿兽引到了另处，救了整个村子，等到兽潮过去，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村长。”
“差不多是又过了两年半不到三年吧，叶常突然回来了。”
赵喜光停顿半晌，才继续道。
“那个时候他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大家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最后还是我做主让他留了下来的，大家对他有戒备，他也不愿意跟人打交道，不跑到后山自己搭了个窝棚，后来有一天半夜，他来找我，交给我一件信物，让我去镇上的药行走一趟，我这才知道他把后山那片地改造成了灵田，从那之后，我们村就开始种植聚灵草了。”
“那您就没问问当年的事，大家不是都以为叶叔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您难道不好奇？”
李石道。
“怎么不好奇，当然好奇。”
赵喜光哼了一声，磕了磕烟袋。
“我提过两三次，还问过他那时候见没见到谢姑娘，不过叶常不肯说，每次我一提，他就装哑巴，要不就发火赶人，我看得出他是真不想说，或许是有什么隐情吧，也就放弃了。”
“对了，村长你知道不知道，圆谷派派主的正牌女儿叫什么？
李石突然道。
“她，我想想啊。”
赵喜光盯着烟袋锅想了半晌，一拍大腿道。
“想起来了，好像是叫霏羽，没错，就叫赵霏羽。”
“那派主不是姓谢吗？”
李石眨了眨眼。
“姓赵，谢梦圆应该随了是母姓，圆谷派着火的时候，有不少的传闻，其中传得最广的一个，是说她的母亲其实出身豪门，但不自爱，珠胎暗结生下她。”
“似乎当时圆谷派的人把她带走，就是想借助她母亲那边的力量，稳住大局，结果当然是竹篮打水，甚至有很多人怀疑，那场灭不了的大火就是对方放的，真相如何，我想叶常也未必知晓吧。”
赵喜光说完摇了摇头。
李石也没想到，叶叔年轻时候的经历还挺曲折，其实挺好奇那个叶姨到底是什么来路，原本以为是叶叔的老旧好，结果为某些原因翻脸，而且按赵喜光的说法，叶叔确实是土生土长的云山村人，是个人族，但他为什么变成一个树妖，难道是因为祖上跟妖族有瓜葛不成？
想到这里李石问赵喜光。
“村长，这么多年，您就没发现叶叔有哪里不对劲？”
叶常变身树妖的事，他并没有透露给赵喜光，只是说叶常突然发狂，不知道怎么搞出了一片树海。
“哪里不对劲？我看他哪里都不对劲。”
赵喜光也没多想，摇头道。
十来年了，叶常一直就是那副样子，有脑子人都知道有问题，只是不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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