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北都郊外车少灯稀，行人绝迹，老者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下周成留了一句“肉身初愈切勿大动”转眼便消失无踪。
周成就着路边的发光牌舒展走跳，纯白空间里元君残留的人形轮廓竟然也重新激活，跟着他作出相同的动作。
不多时人形轮廓似乎彻底消耗殆尽，再次暗淡，解离分化为两颗比标准略小的“元亨利”和“刘岑”。
随即又被周音子团吸引，与两颗标准周音子分别合并为“标准复制音子周成【默认功能：复制（未解锁）】”和“标准关联音子周成【默认关联对象：刘岑（已断开、需授权、回音强）】”。
原来之前并非老者探入的音子能够完全避过纯白空间，而是在周成注意不到的时候就与元君留下的人形轮廓融为一体。
周成早就猜到这些音子信息很可能存在高位覆盖低位的情况，对此并不感到十分惊异。
四下观望，这里跟他穿越前的世界感觉不出有任何分别，等了十多分钟不见有车辆经过，周成开始担心起来。
他摸出口袋里的现金，数了数一共十二张全是500面值的红票，票面上印的不是伟人像，而是一副大圈套小圈的地月系示意图，科技感十足。从水印里能看见一个陌生的人影，发行单位是星联华属人民银行，发行年份上写着“新元33年（AD2023）”。
没找到其他面值的钞票可以对比，周成正准备四处走走，看有没有便利店烧烤摊。
远处一辆标记着有客的出租车靠边停下，周成见状急忙凑过去询问，司机一边说着“大半夜的消遣人”，一边问周成。
听见他是去军医二附，也不打表直接来了一句：“军属啊，没有预约？带了证没？”
周成上车摇摇头就准备掏钱，司机又说：“咋不带证呢，这儿离军医二附可是不近，少说也省百十来块钱。
要不我拉你回去取一趟，着不着急啊？
不然补个预约也——没戴手环啊不好意思。”
“不用，师傅，就直接去医院就行。”
“不是，你看这不快月底了嘛，我琢磨我那指标还差着点，小兄弟你给帮帮忙，刷一下就成。”
“我真不是军属，就去一趟医院找人。”
“嗨，那你不早说，白高兴我，打表不打？不打给100，你们还打算去哪儿一会儿坐我车直接送到得了。
晚上不预约可不好打车。
我这要不是被人恶意取消了都没空跑。”
“没事您放我在医院门口就行，100是吧？。”
“大票啊，没零的吗？哎你真不是军属？
四张您收好。”
“真不是。军属福利这么好，我犯不着是不是。”还好，100总算像是周成印象中的老100了，他此时不方便细看，一把揣在兜里。
“那你这去军医二附肯定认识人吧。”
“是，算是个朋友，在那儿当护士，值夜班。”
“哦～那你这朋友得是军属啊，方便请她帮个忙给刷一下不，车费就免了。”
“这我也做不了主，再说她是不是军属我也不知道，帮不上忙。”
“唉行，您出示一下身份证，系好安全带——”
“师傅，我出门也没带着身份证，现在打车还得刷身份证吗？”周成尽量表现得很自然。
司机打量他两眼，周成之前被元君换上的衣服此时还穿在身上，是一套黑衣黑裤黑色皮鞋的西装：“你该不会是外区刚回来的吧，那得登记一下。
来来，手指拇。
眼睛别眨啊，虹膜、人像。
说话、‘啊——’，声纹，齐了。
再耽误您两秒钟时间啊，麻烦告一下姓名。”
“周成。”
“哪个成，成功的成？
好嘞，感谢配合。”
“没事，可以走了吗师傅。”
“马上出发，我看看，83公里，估计得一个来小时，你是休息还是听歌...”
“我都行，您随意。”
......
半路无话，周成明显能感觉到司机前后的态度变化，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车内的陈设，除了刚才登记信息的手持仪器没见过，其他都在印象当中。
车窗外的夜灯愈行愈繁，透着一股极不真实的梦幻迷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司机明显像是度过了一段等待出结果的时期。
他从后视镜里看周成没在休息，便又开口接着最一开始的话题：“小兄弟看起来不像是区外来的，有点像大学生，哈哈，那什么军医二附那朋友真不能给老哥帮帮忙啊。
这还一个礼拜就月底考核了，差一个指标。”
周成也很好奇：“师傅你们这指标是什么意思，我都不太清楚。”
“不就跟你们学校里面，老师布置作业一样。
行业要求嘛，还能有啥。”
“那一个月多少指标？”
“三个，多也不多，我几位熟客正好出差了。”
“就必须完成，不完怎么说？”
“扣奖金呗，连续三个月不达标，直接开除，换行都不好换。”
“这么严重？！”
“那可不，要么说形式主义这些年越来越厉害了，本来多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全社会优待军属那是咱们国府优良传统，可以直接发补贴嘛，实在不行分细点，怕落不了地就往电子钱包里打专用券，怕套现那不是还有大数据能查。
怕这怕那的到最后可不都成了行业指标。
开出租的有乘客指标、做餐饮的有订餐指标、哪行哪业基本都有。
这年头军属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是吧。”看来这司机没少抱怨，周成接着话头又问：“以前是不是没这？”
“有啊，怎么没有。
少说也有三十年了，我记得九一那会儿就开始了，不对不对，九二，九一年底九二年初。
以前军属多啊，你想想，大仗小仗一共打了九年多，全世界不敢说一半都是军属吧，至少也有三分之一，十几二十亿。
国府十亿人民八亿兵，剩下两亿童子军。
你在区外肯定没这些，区外多乱，我听说老米那边现在除了正三，普通人过的是真的惨。
小兄弟你能回来，少说也得有准三吧。”
“算是吧，刚突破，还没定。”
“我就说嘛，那什么，这老哥名片，兄弟叫周成是吧，领了证一定要通知老哥，老哥也沾沾喜气，别嫌份子钱少就行，哈哈哈哈。
今天这运气真是，世君神眷！没得说没得说。
抽烟不？”
“不会，师傅你随意。”
“不抽好，老哥也是正在戒，一天就一根，平常都留到晚上提提神，哈哈哈。
不介意啊真不介意。”
“没事、真没事。”
“算了也没几分钟到地方，等你下了车，哈哈。”
说话间车子停靠在医院门口，临下车司机还又在周成口袋里塞了几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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