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文卿咄咄逼人的质问,玄静平静地回答说:“非也,无论善行还是恶行,都是僧人自己的修行。他行善是自己行善,他作恶是自己作恶,我佛也从来只教人行善,从未教人如何作恶,或许是种下了善之果,却结出恶之花,但这并不能说是我佛之罪过。至于追名逐利,更非我佛本心,我佛从来是‘彼岸乘舟不渡,江湖无利而行’。我佛彼岸乘舟而不渡,是因为众生无舟可渡,故我佛欲摆渡众生。我佛行事从不为利,我佛功德也非利出,功为利行,必因利失。我的行程早在三年之前就已定下,即使我佛功德金身不碎,今天我一样会来。城主,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皇朝是为了众生肉体的安定,我佛是为了给众生灵魂的皈依,我们并无冲突之出。”
玄静舌绽莲花,这番话语也是言真意切,说得陈文卿沉默不语,他口风略松,说:“玄静法师,你佛门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如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的话,我就允许你们在我的领土传经布道。”
玄静说:“陈城主请讲。”
陈文卿问:“佛与僧,有何区别?”
玄静迎上陈文卿凌厉的目光,说道:“佛有怒火,僧有怒火,佛一怒想救人,僧一怒想杀人。”
一怒就想杀人的何止是僧,天下人大抵都是如此,但是佛一怒想救人,这便是境界。
陈文卿听了此话,豁然起身,并且说道:“我希望今后我的城内,只有救人的佛,没有杀人的僧!”
陈文卿带着士兵们离开了,似乎并没有给出答案,但玄静知道,他已经准许了,目的达到,玄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盘膝坐下,说道:“各位居士,我将在这里停留三日,诸位若是有什么烦恼或者疑惑,皆可与我一一探讨。”
传道解惑,不是谁都能做的,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听的,许多人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这个机会。
玄静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浩然,他知道李浩然的性子坐不住,就说道:“祖安,你这三日可以随意走动,三日之后来找我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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