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咽口水说：“这和凌九有什么关系？”
楼主：“万花楼你应该知道一二。”
我点了点头：“一群有特殊爱好的人喜欢去的地方。”
楼主说：“万花楼只是一个消遣的地方，这个楼在中原各花楼中只是很小的一座，甚至知道的人都很少。”
我说：“如果自娱自乐的话，倒也无伤大雅。”
楼主说：“万花楼是番邦之人所建。”
我说：“我知道。”
楼主说：“番邦就是这百年来，想把我们变成沙漠的人。因为强抢不行，那就毁掉。这个万花楼，是番邦提前埋好的雷，一个可能随时为了实施计划而可以引爆的雷。”
浅浅说：“只是没想到，在今年一月，会用这样的方式爆掉这个雷。”
去年十二月末，黄河大水泛滥，天宗廷内外两府集中精力忙于治水，对中原各项事务的管理就有点懈怠了，这正是番邦趁机祸乱中原的大好时机。
番邦想在中原引起骚乱需要制造一个事件。
于是万花楼排了一出折子戏，戏里是以凌九为型，将它描述成女人，他家的门客一气之下到天都城府告了万花楼。
天都城府拆了天桥戏台，一般情况下，这事就过去了，双方各退一步就可以了。
但谁曾想，万花楼竟然关了门，对外居然称是内务府给贴了封条。
与此同时，与番邦早就串通好的“龙门”提前安排好的“盘龙阵”，伺机启动。
天都城的各大道场以九龙店为首，开始对凌九及其门客进行声讨。
这种事，以讹传讹，再加上龙门的盘龙阵，有上通天下通地本事，与江湖百家联动，各地潜伏的暗桩启动，带动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终于酿成大乱。
江湖已乱，六门中的龙门暗桩可趁机上位，而外务府又因黄河大水之事应接不暇无法分身顾及。
这是龙门设计的一个精妙的局，但对凌九而言，这是一个死局。
楼主回头看着我：“无论凌九做何选择，他在这个局里，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若把门客送出去抵罪，龙门必传播说他是无情无义之人，六门联盟会以“忘恩负义”之名将他驱出江湖；
他若向万花楼磕头赔礼，内务府安插的暗桩，会立马跳出来指控万花楼是番邦细作之所，他同样会以“媚外”之罪被送上定刑台。
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天下已乱，凌门的门客已经收手，但作乱之人却不想停。
所以，凌九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终于懂了！
这乌烟瘴气下的九龙道场；这死气沉沉的天都城；这十恶不赦的六门联盟。
这个江湖，早已不是当年的江湖。
龙门之妖早就拿住了百家命脉。
江湖，已经是沙漠。
一个已经不属人类的江湖。
呵呵，我是该仰天大笑还是该开心大笑啊。
原来，你什么都不用做，会有人替你修理你想修理的人。
但这个结果，真得是你想要的吗？
我沉默了良久，最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个雷一定要爆在他的身上？”
楼主言道：“两个原因，钱和……治愈。。”
我抬头问他：“钱，我懂；治愈是个什么鬼？”
钱，我当然懂。
江湖百家是要有营生的。
谁家公子门客多，谁家流水就大；而流水多了，自然就富足有余。
这是寻常百姓都懂的道理。
凌门发展如此迅猛，而江湖就那么大，必然会拿走一些人自以为是自己的蛋糕，所以六门联盟当然容不下他，而百家也乐得坐享其成。
凌门倒了，他们就算吃不到肉，也能跟着喝口汤。
人性之劣本就是贪婪，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有什么不要脸的，尽管这非常不要脸。
更何况，龙门经营百年，也是要有营生的。
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龙门不知与六门甚至百家私下都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很多事情，可怕就可怕在“司空见惯”四个字上。
污泥的世界里，清白就是有罪。
可治愈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和我一样，有神技吗？
楼主笑着说：“治愈，也算是一种神技。”
他所到之处，沙漠会长出绿洲；
他布道场所，人们会向阳而生；
甚至他的门客，跟随他久了，也有自愈的能力。
这样的强大的人，是龙门破坏江湖的最大拦路石。
他必须除去。
否则，沙漠计划，无法实施。
我想起紫霞谈起她时的眉飞色舞；
我想起我初见他时便对他掏心掏肺；
我想起那鱼塘中的猹猹；
我想起阴阳阁中的掌书。
他，的确是一个神奇的治愈师。
我们四人就这样对坐着，心情沉重。
楼主说：“我们不能再习惯下去了。”
浅浅说：“沙漠需要重建绿洲。”
酸菜说：“我们要拿回我们的江湖。”
我说：“我们能做什么？”
浅浅郑重的说：“姐姐，我们在这里等了你多时了。”
她掏出一把长剑，青色长剑，剑锋发出如水般的波纹；
酸菜拿出了她的酒壶，酒壶里装的不是酒，是一枚枚的暗器。
我站在楼上的小露台，往下看去，
楼下有人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刀，有人掏出两把手剑，有人拿出一根长鞭……
怎么感觉好像港片啊，这是准备去打群架吗？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楼主说：“我们都准备好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我不是来请你出山的。”
浅浅笑着说：“姐姐想哪里去了，前几日已经有人找过我们，没想到，姐姐已经在山下建了西思城，反而是我们拖了后腿。”
酸菜走了上来：“我们在这里呆了太久，也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天涯城封闭的大门打开了。
那些平日里只喜欢窝在这里诗酒江山的人，选择了重出江湖。
天涯该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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