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虎黑着脸转过去，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你打算让他怎么偿还你。”老板娘摇着扇子，好像不经意的问着。
“不用了，他能活着就很好了。”
“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商人，别用你的无私奉献让我感到愧疚可以吗，大善人。”老板娘白了一眼将虎，用力摇了一下团扇，风带起桌面上的一张纸，盖在将虎的脸上。
将虎一脸无语的把纸从脸上拿下来，是这几天的账单。
将虎把桌面整理好，悲伤从他的身上消失了，带着平时那阳光的笑容说：“他已经把最好的报酬给我了，我相信他不会辜负...”将虎顿了顿说：“他能活着，就好。”
将虎站起身，把怀表放了回去。
看了眼一直在照镜子的老板娘，笑着说：“你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虚弱了。”不等老板娘说什么，就转过身摆摆手说：“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怕是醒了疼的要死吧。”
等到将虎的身影消失，老板娘放下手中的镜子，抚摸着手心的印记，透过店门看向外面的星空。
那个图案左侧是一个弯曲的弧线，弧线旁边是一个个以某种规律排列在一起的小点，七条几乎不可见的曲线分布在中间。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微弱的红光。
将虎来到房间中，床上成华在灯光的照耀下，安静的像个孩子，没了之前的疯狂。
看到成华满脸的血迹，还有露出骨头的手指，将虎去洗漱间拿了条毛巾过来，把成华的脸擦干净。又找出纱布，把他的手指包扎好。
一切都收拾妥当，将虎坐在床边，眼神柔和的看着成华，那个眼神和他看怀表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这个时候成华醒过来，看到将虎这样看自己，那种恐惧应该是仅次于年节的这次经历。
将虎坐了一会，穿着衣服躺在床上，闭眼睡了过去。柔和的灯光中，两人安稳的睡在那里，一切诡异好像都离他们远去。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来到房间中，静静的看着睡着的两人，脸上挂起笑容，那笑容和平时好像有哪里不同。关上灯，独自在黑暗中悄悄离去。
而成华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在老板娘用那种奇怪的语言让他沉睡后，他就完全清醒过来，但是不能动，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周围的一切。
他听到了将虎的怒吼，听到了将虎的悲伤，也听到了老板娘放进自己嘴中的是什么。
在骨粉进入到成华的身体之后，他就能“看”到了，看到一个面貌有些熟悉的女孩子向自己走近，又看到一个满是触手的怪物，缠住那个女孩子要把她推出自己的视线。然后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出现，远远的站在那里，成华根本看不清面貌，那个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只是从她身上蔓延出一股力量，将那个怪物拉到她的身体中，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剩下那个女孩子柔和的笑着，离自己越来越近，成华这才彻底沉睡过去。
等成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剧烈的疼痛从成华的手指还有头上传来，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怕吵醒旁边沉睡的将虎。
这是成华第一次醒的比将虎早。成华眉头紧皱，神情复杂的看着旁边的将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对于这个世界，成华始终感觉到一种隔阂。而现在，他才真正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样子。之前在饭馆看到的，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因为他疲惫。
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诡异，存在着一些不知道什么样子的神。
在无神主义下成长的成华，突然看到了真实存在的“神”，或许那是拥有神一般力量的人。
但不管是人，还是真的神，他们的力量都不是自己所能对抗的。即使是神的“羔羊”，那些神的追随者，都能用一句话让自己差点丧失生命，如果不是老板娘和将虎，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黑暗中，成华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看的清楚，他看到了自己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能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剧痛，还有无法忍受的痒。痛成华能理解，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痒。
成华在黑暗中悄悄起身，怕吵醒睡着的将虎。
来到店铺中，成华看到老板娘正坐在柜台旁，外面人来人往，延续了年节的热闹。看来天已经亮了很久了，成华看着外面，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老板娘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回过头看到了有些狼狈的成华。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成华茫然的摇摇头说：“那些人...怪物...”老板娘赶忙比了嘘声的手势。
她走到门边，把门关上的同时用奇怪的语言说了一个字，和让成华沉睡的时候说的音调有些差异。
老板娘说完那个字后，成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间屋子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
回头发现成华奇怪的看着自己，她悠然的坐到椅子上说：“那是神赐给我们这些羔羊的语言，祂允许我们用祂的语言，来使用一些祂的力量。”成华听着老板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神’和‘羔羊’这样的词汇，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成华沉默，老板娘有些严肃的说：“成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但现在你一定要记住。”
见成华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字一顿的接着说：“无知是最原始的罪，是带来恐惧的源头！”
PS：①改自《诡秘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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