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求娶大周朝公主的心本就不诚,和亲不过是他为了安抚朝堂的人心的一个手段,他一直都想对大周朝发动战争,无奈这些年来朝堂内部有些人反对他的决策,而哈曼现在又无法扭转这种局面,所以只能听从他们的意见,但是如果是大周朝先撕毁了和平约定,那哈曼就占了理。”
“这个时候,他要是想对大周朝发动战争,就有了充分的理由,那一批反对哈曼的人在这个决策上也会支持哈曼。”
“不过,哈曼肯定没想到,蒋侍卫居然能成功脱身。”
陈萧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纤长的睫羽掩住了他眸底的狠戾和复杂。
“但这只是他的一个小手段而已,皇宫里有不少个蒋侍卫;北狄人向来猖狂惯了,又无耻惯了,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找茬去杀李侍卫,王侍卫,故意挑战大周朝的威仪。”
咚!
林平升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这帮人太可恶了!”
“真当大周朝还是软弱无能的大梁吗?我就不相信高祖皇帝会任由这帮人在我朝胡来!”
陈萧哂笑,“这些不过是他们腌臜的小手段而已,哈曼这些年穷兵黩武,国力早就衰败了,相反我朝这些年休养生息,国家慢慢走上正轨,虽说与北狄一直有摩擦产生,但都是小摩擦。”
“不像北狄,不仅与我朝有摩擦,它还与其他接壤的国家有摩擦,不断地扩张,发动战争,国家早就不堪重负了。”
说到这儿,陈萧脸上的神情突地愈加严肃。
林平升心里一震,“阿珩,怎么了?”
陈萧沉声道:“我一直以为钟尚晦这些年来招兵买马是为了给自己培养势力,但现在来看,也不尽然。”
林平升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他也是在给北狄培养军队?”
陈萧冷声道,“不排除这种情况。”
“这个卖国贼!”林平升道:“我现在恨不得把他抓过来扒皮抽筋!”
刘仁忠心里咯噔一声。
他颤巍巍的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小口,看看因愤怒而脸色涨红的林平升,又看向陈萧道:“依老夫看,钟尚晦不至于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十年前,他虽然是求和派,不主战,但卖国这种遗臭千年的事情,钟尚晦一向注重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刘仁忠话没说完,就被林平升气愤地打断。
“我看他现在是走火入魔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刘大夫,您不知道,他为了讨好北狄,居然残忍地杀害了三十五个无辜的孩子和妇孺,你说说这是人能做的事情吗?”
说到这儿,林平升恨得咬牙切齿。
刘仁忠脸上大骇。
“不是说是码头上的一个工人做的吗?”
他哆嗦着嘴唇,艰难地问出。
坊间传言便是这样的。
“什么码头工人?”林平升嗤笑,“码头工人不过是钟尚晦的一个棋子而已,幕后主使就是北狄人!”
陈萧见刘仁忠双手抖个不停,知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比较大。
刘仁忠是个好医者,他最大的宏愿除了悬壶济世以外,便是希望世上无病无灾。
十年前的那场宫斗,虽说没有波及到普通百姓身上,但依然有不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
刘仁忠自然不愿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更不愿再发生战争。
一旦发生战争,苦的就只有百姓。
他作为医者,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个。
然而,活了一大把年纪,他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是让他最无助又最无力的地方。
但刘仁忠同时又明白,如果一个国家不强大起来,一味地委曲求全,苦的依然是老百姓。
所以,只有咬牙苦一阵子,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以后才能有甘甜。
就像大梁一样,虽说没有跟北狄发生战争,但年年高昂的朝贡已经压得百姓喘不过来气。
洪泰帝到了后期,昏庸无道,国家连自主权都失去了。
要不是周高祖帝及时出手,大梁早晚会成为北狄的。
刘仁忠放下茶盏,枯槁的手撑起扶手,慢吞吞地站起身,佝偻着背,重重叹气一声。
陈萧上前扶住他,“刘老师。”
刘仁忠拍拍他的手背,强颜欢笑道:“你们几个年轻人慢慢聊,老朽出去晒晒太阳。”
“刘大夫怎么了?”
林平升看着刘仁忠离去后,小声问陈萧,“是不是我刚才太过激动,不小心那句话冒犯到刘大夫了?”
哪里是什么话冒犯到了刘仁忠?
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深深地感觉到了无助。
无助之后,则是巨大的无力和悲伤。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有一场战争发生。
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阻止不了战争的发生,唯有尽最大的努力去减少人员伤亡。
而这,便是他身为医者的使命。
陈萧望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门外面暮离对刘仁忠的关怀问候。
沉默片刻,撩起衣摆,复又坐下。
蒋海潮满脸愧疚,“陈公子,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没把钟尚晦与北狄勾结的情报成功送达给太子殿下。”
陈萧道:“蒋侍卫放心,太子早已知道钟尚晦的狼子野心以及他所做的这些勾当。”
蒋海潮眼睛一亮,“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平升也看着陈萧,“对啊,你当初派我跟蒋海潮一前一后前去京城,我任务完成一半,写给北狄的那封信成功送出,我相信北狄使者接到这封信,对钟尚晦肯定会更有戒心的,但送给太子的书信却被钟尚晦的人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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