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能听见这边的争吵，注意力却放在脚下。
蛊虫离她越来越近了，是不是也代表大灯泡对它们的掌控越来越强了？
迟早会被吞没的。
她计算着距离，觉得自己离另外两方足够远了。
“小宝，你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靠近吗？”
小宝皱着眉思索许久，点头，紧紧抓着白舒的手，“我害怕……还，还想吃。”
白舒眉峰一挑，“也是蛊虫？”
小宝点头又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白舒按了按他的脑袋，神情严峻，“小宝，你去吃东西吧。”
她感觉对方很饿了。
小宝摇头，“我要是走了，它们会吃了你的，姐姐。”
“没关系，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啊，”白舒狡诈地笑，等对方离开之后，笑容渐渐收敛了，“你说，他们说的蛊神是什么东西？”
扶冥一抬手就能把这些碍眼的虫子捏死，但是他没那么做，“马上就能知道了。”
扶冥说的马上就是马上，完全不带夸张的。
地面晃动，无形的墙壁被挤压，蛊虫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将白舒淹没。
扶冥站在虫潮中，看着疑似人形的凸起，。
老天把遮住的帘子拉开，转瞬间又关上。
被蛊虫爬满的白舒还能听到奇怪的吼声，她把遮住眼睛的蛊虫拨开，盯着黑乎乎的天空看。
“我刚刚感觉天亮了。”
“嗯，”扶冥还站在她身后。
白舒：“所以是黑暗期要结束了？”
“不是。”
他只是否定了，也不说是怎么一回事。
白舒叹口气，很想把周身的灵气撤了，尝尝被虫子撕咬的味道。
扶冥看她一眼，“你知道百毒不侵怎么练出来的吗？”
白舒：“……”
危机四伏，两人淡定得像看了场电影，滋滋有味的讨论电影剧情。
小宝趴在地上，张着嘴等蛊虫往里爬，两条腿蹬地滑来滑去，像铲土机。
华煜和凤怜儿他们会合，经过刚刚那么一件事，互看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凤严秋手腕上缠着一条青蛇，他伸手拍了拍青蛇的脑袋，温和道：“那位白同学是蛊师吗？”
“不是，”刘东春作为白舒的哥哥，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虽然他觉得自己啥也不知道。
“上一次见面，白同学还没有本命蛊，”凤严秋压着自己女儿的肩膀，“白同学很有天赋，不知道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刘东春：“……”
扶冥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白舒抱着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感受到了一阵杀意。
“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她仰着头，看那形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不会，是龙吧？”
“是烛龙。”
“烛龙！”白舒震惊，“开眼为昼，闭眼为夜的烛龙？”
震惊之后是惊吓，“它要吃我？！”
灵气都因为这句话散了散，白舒抓了抓后颈，“打不赢，还是跑吧。”
这句话绝对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但片刻之后，白舒就听见身边人来了一句，“好。”
“那我爷爷怎么办？”
“逝者已逝。”
白舒刚想说话，吐出一口血，血液喷在扶冥脸上。
男人怔愣了一下，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小丫头。
白舒现在很痛苦，灵气一滞，蛊虫们找准机会往她身体里钻。
“是噬灵蛊，身形极小，很难被发现，”扶冥垂眸看着，平静的解释道：“噬灵蛊是修者的克星，刚刚趁你不注意钻进去了。”
小宝和白舒共感，知道她遇到危险，立马冲过来，却无计可施。
烛龙在天上游了一圈，张开嘴，要将地面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救援组的人跪在地上，“蛊神，是蛊神，快拜。”
华煜在烛龙身上看见了无数条线，一一连接到白舒身上。
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唯一的生机是白舒，这是天地灵韵告知他的。
“华煜？”徐楚这时已经把剑拿在手里了，他面容冷酷，“没想到特案处查了那么多年的蛊神，竟然是一条龙。”
“是烛龙，”华煜面色阴郁，“是烛龙的尸骸。”
白舒在疼痛中艰难睁眼，呢喃道：“尸骸？”
难怪。
如果是尸骸那就能解释得通了，是蛊非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蛊虫。
“姐姐，”小宝趴在白舒身上。
白舒唇色越发苍白，推着小宝的肩膀，“离我远点。”
小宝离得越近，身体里面的蛊虫越激动，要在她体内蹦迪了。
烛龙的吸力越来越大，在空中遨游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蛊虫，人类，黄沙，一个都逃不过。
白舒挣不开眼睛，离得那张龙嘴越近腐尸味就越重。
烛龙吃到了想吃的就离开了。
天还是黑蒙蒙的。
另外一群人从空中掉下来摔在黄沙中，凤严秋原本是庆幸的，直到发现——
“怜儿？怜儿呢？”
一具腐尸不可能有消化功能，要吞掉白舒的是寄身在烛龙尸骸中的蛊。
白舒昏昏沉沉醒来，脑子都有些不清晰。
“我感觉我的脑子里面都是虫子，呕！”
她爬到一边，按住了一块湿滑的石头，缓了缓抬起头，看见角落里躺着几具白骨。
“舒舒！”黑暗的另一头有人朝她奔过来，凤怜儿手中还提着一盏油灯。
她泪眼婆娑，抱住白舒，“呜呜呜，我们要被吃了。”
白舒发出一声闷哼，对方的拥抱和小宝接近带来的感受不差多少。
一个小时后，白舒半死不活躺在地上，面前瓶瓶罐罐装着从她身体里取出来的蛊虫。
“舒舒，你不是蛊师吗？我看蛊虫都很喜欢你的血，所以你是天生做蛊师的料！你要不要拜我爸爸为师啊？他是很厉害的蛊师，高阶蛊师你知道吗？国内高阶蛊师加起来不超过一只手的数！”
“他刚刚还问你哥了，你哥不让你学，怎么能这样啊，这么好的条件不学炼蛊好可惜的好不好？”
“你知道有什么蛊虫能把内脏，血肉化成一摊黑水，而皮肤还能保留完整吗？”白舒坐起来，当初她在无头城的时候怀疑是食尸蛊，但很显然不是，划开那一张皮之后，里面都是食尸蛊，哪里有什么黑水？
“啊？”凤怜儿懵了一下，脑子很快转过来，皱着鼻子，“黑水？这个范围就很广了，不过还留着一张皮的话，我觉得是蛊虫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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