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雀儿好像听见顾从宜在身后冷哼了一声。
几位贵客落座的速度在店小二眼里久如隔世,但还是强撑着笑脸:“几位需要点什么?”
说好是来吃酱鸭的,齐清言抬手道:“来一份……”
“你们这除了酱鸭,最拿手的是什么?”
“…………”
有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忽略了。
齐清言回头眼神询问无果,失去灵魂的目光便转道投向了顾从宜,仿佛在询问“你管不管?”
顾从宜挑眉回之:虽然是我的亲妹妹,但这我还真管不着。
齐清言:…………
巧了,他也是。
店小二看了那公子,又看了看高傲环臂的顾静抒,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贵客说笑了,咱们荟锦楼最拿手的就是酱鸭,这个除不开。”
“哈?这是什么道理?哪有饭馆只有一个拿手菜的?”
你也觉得没道理啊……
齐清言也跟着擦了擦冷汗,这一刻他和店小二脸上的尴尬笑容似能重合。
所以说嘛,没事不要招惹女人,她们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顾家兄妹,一个横竖就是看不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雀儿出来打圆场。
“那就将贵店榜上有名的前五样一样来一份吧,有劳了。”
“不客气,哦不,不、不妨事,几,几位稍等。”
“两份吧。”顾从宜显然比某人更了解她的饭量。
雀儿悠悠看了他一眼。
“好的!”接个客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店小二松了口气,有些飘飘然地走出了包间。
那姑娘……是对他笑了吧?……是吧?
雀儿全程皱着眉,看着人颤颤巍巍走出去。
她想了想,终于得出了结论:“静抒小姐,他好像也很怕我。”
顾从宜瞥她:“你这是从哪看出来的。”
“冷汗,发抖,还结巴……可见是怕极了。”
雀儿一一细数下来,摸了把自己的脸,还郑重其事地安慰旁人:“小姐,你不是一个人。”
一众人头冒黑线,顾静抒忍无可忍:“…………他那是害羞。”
雀儿总是会一些不该详问的事情上刨根问底,正因如此,此时顾静抒也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会继续问那人为什么会害羞。
这也正和她意,顺便就可以接着这个话题给她普及一下有关感情的知识。
然而,人家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说了句:“哦。”
“………………。”
顾静抒更生气了,并白了穿白衣服的那人一眼。
都怪他!
齐清言觉得自己很冤。
—
餐桌上风云残卷,像被洗劫过一般干净。
而这都要归功于两位姑娘。
最开始只是顾静抒一个人光速吸入,看得剩下三个人一愣一愣,但很快雀儿就加入了“强盗吃法”。
齐清言甚至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还是顾从宜善意提醒:“再慢点,呆会你就得单点一桌了。”
诡异的是,不管中途如何放开了吃,等最终停下还是一副整洁清爽的面貌。
雀儿停下,用餐巾擦了擦唇,姿态优雅又漂亮,道:“我吃好了,各位请慢用。”
但她是吃好了,没事做了。顾从宜放下筷子,对上她的视线。
“有话想说就说。”
一路上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又不是瞎子。
说起来,难道归根结底最令人害怕的其实是他不成!?
“准确来说是一个问题。公子,我当时的那份文书是怎么处理的?”
“奴籍么,拿来就撕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撕——了——?”
齐清言淡看一眼,倒是他的作风。
瞧她那双勾子一样的眼睛就知道还有事没问完,顾从宜重新拿起筷子,去捣最远的鱼:“还有何事?”
雀儿贴心地帮他夹了一块最大的,边一脸无辜地问道:“什么是‘周郎顾’?”
“噗——咳咳咳。”
鱼刺刚好卡在喉咙里了。
雀儿赶紧给他倒了杯水,齐清言给他顺着背,几个人手忙脚乱看着他憋红了脸,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碍事儿的鱼刺软化送了下去。
顾从宜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潋滟纯澈的眼睛,她关切道:“好点了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她松了口气,继而重复了先前的问题:“所以是什么?”
顾静抒扶额,果然,雀儿还是那个雀儿。
顾从宜:“…………”
他言简意赅:“一个男人常住的地方。”
顾静抒和齐清言一同投出了赞叹的目光,这个解释,合理!
酒饱饭足,他们一行人便动身去了钱府。去的路上,齐清言搜罗了冰糖葫芦,桂花糕,糯米团子等街上所有甜点。
顾静抒:“…………”
不料他们再次扑了个空。
钱府的小厮打开大门对他们道:“我们家少爷有事外出了,不在家,几位改日再来吧。”
说完,大门再次合上。顾静抒跟着他们一同转身:“现在怎么办?”
“那就改日再来。”顾从宜道。
齐清言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忙活半天,顾府的马车再一次驶回江南街区时已快接近黄昏,却不似往常安静,反倒锣鼓喧天的。
“什么声音这么热闹?”
顾静抒掀开帘子探出去,街道两侧围满了人,不远处敲敲打打迎出来一条长长的队伍。
雀儿也看了过来,“是成亲的依仗。”
他们的马车在另一条道上,静静等待着这条喜队路过。
随着队伍越来越接近,为首的人的模样也逐渐清晰起来,那骑在高头大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提到的另一位公子,钱世远。
顾从宜冷哼一声:“他倒是心急。”
他上次来顾府的惊人之语还历历在耳,这才过几天就成亲了。
“齐大人。”
“嗯?”
“齐大人可知轿子里坐的是哪位小姐?”雀儿问道。
齐清言思索了一阵,没想起人名,“似乎是辛家六小姐。”
“!”
竟然又是熟人。
顾静抒和雀儿对看一眼,她震惊出声:“辛思敏!?”
顾从宜:“你们认识?”
雀儿摇摇头:“一面之缘。”
说完,她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喜队上。刚好一阵风过,吹开了轿子的纱帘,虽然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但也足够雀儿看清那盖头之下的泪痕了。
没有笑意的新郎官,泪流满面的新嫁娘,还真是毫无喜意可言的一条喜队。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任人如何扭转乾坤大放厥词,兜兜转转还是会走上自己最不想走的道路,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宿命感。
雀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人家成亲你叹什么气?”顾从宜满脸写着不爽。
“我刚才看见了新娘的盖头,是鸳鸯的。”
“所以?”
“我不喜欢,我喜欢蝴蝶的——公子,你在想什么?”
“别问。”
“好。可是你的脸很红。”
“…………你别说话了。”
齐清言和顾静抒在一旁暗暗咂舌,有句话说得好,天然克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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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我们的口号!虽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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