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的脸上已彻底臊红:“中午,中午就得结果,为何到接近黄昏时才召开宫廷议会?”
这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大王子走到两人身旁,将他们拉开,问三王子道:“所以,国主已知晓你方才所说的这些事情?”
“对。”
“因此,下午的时间,国主都在思虑对策,才有了今日的王令?”
三王子微笑颔首,又鄙夷瞥了一眼二王子,意思已经明确。
大王子深吸一口气,也望向众人,似是整理条理,又是为众人开解疑惑——
“那均衡的神谕很清晰,愿走向她的人,皆为子民!”
“而并未谈及我等权贵该如何……”
“但审判之名,已定立了我等的结局。”
“所以,该作如何选择,我想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事不到最后,也不能轻言放弃!”
“因此,国主是愿意信仰那真神的,并不会阻拦朝圣者的路途。”
“有人要离去,就让他们离去!”
“不过关键在于……塔洞城归来者不可入城,不得散布言论,就能极大降低动乱!”
“即便各城出走数千、上万人,也不会动摇我城邦国的国本!”
“毕竟,客居塔洞城的各城邦国子民,数量是有限的!”
众人听他解读,思绪渐渐变得通透。
第17王子道:“也就是说,只要我等控制住舆论传播,便可控制住局势?”
“甚至于,我们可令万民知晓,那审判与迁徙之苦!”
“又有谁愿背离故土呢?”
至此,殿内已是传出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们这才得见老国主的谋略。
前一刻的压力,顿作消散。
然而。
又在这时,大王子凝视三王子道:“那么,我再问,若真能谈和,国主是否愿意?”
三王子对这位兄长露出谄媚笑意。
因他知晓,大王子早已绝了争权之心,反而若得他的支持,自己的分量更重,因此一直以来对他极为客气:
“大兄,我怎知国主意志?反之您是为我等兄长,辅左国主多年,更应明白国主心声才是!”
“便如您方才所洞见的,切合真知,不愧为大学院智者之名。”
大王子对他阿谀也无反感,而是继续道:“我觉得,若是能求和,是为最佳。”
三王子这才附和:“这是自然,得神国照耀,我等才能更加繁荣昌盛。”
大王子又道:“那国主是否想过,倘若如今这般应对,神罚再一次降临呢?”
哗。
殿内一片哗然。
封锁消息,放任子民离去,这到底是侥幸的处置办法。
可事实上,那真神的威压时刻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当众人再显现惊惧神色时,三王子依旧不卑不亢,唯有嘴角显现一丝冷笑:“那么就要看诸位王族子嗣,是否愿与王族荣辱一体了!”
“去是审判之罚。”
“留是神罚之死。”
“但二者都有不确定性!”
“既然如此,我愿追随国主,因他不只是谷地之主,最高权力者;他亦我的父!”
还是那句话,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赌一把留下来?
就算审判得侥幸的活着,可对它们这些王族而言,一旦失了权柄,也没了生存下来的意义。
因为这殿内之人,多是自打出生时,就被万民敬仰,凌驾众生之上!
“我愿追随国主!”
“国主也是我的爷爷!”
“说得对,我们与王族荣辱一体!”
场间的氛围已被调动,道理摆明白了,他们已无退路。
唯有一少女,神色茫然,一言不发。
在她身旁,她的父亲低声训斥:“你怎还不表态?你可是国主最宠爱的孙女!”
蒙达雅道:“活着难道不比死了好吗?我们既为王族,理应让子民过得喜乐富足!”
“若那均衡真神能达成这一切,我们难道不该指引子民朝她走去?”
“你,你疯了!
”第十七王子已是头皮发麻,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蒙达雅,你到底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与那野狗一样低贱的奴隶相处过几日,你身为王族的高贵意志,就被他所玷污?”
“若非侍女检查过你的身子,我,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令王族蒙羞之人。”
蒙达雅脸色也难堪到了极点:“科亚不是野狗!父,你若想杀,就杀吧!我与他一起死!”
“但就怕,国主爷爷也会杀了你!”
“你……你……”十七王子哑口无言。
在王族,他受冷遇,能有如今地位权势,尽是父凭女贵。
因此就算在家中,他都要对女儿多几分不同于正常父女的礼敬。
否则,他怎会连一个奴隶都不忍杀死,还拖延至今?
二人低语,已被人疑惑的目光关注。
十七王子不敢再争吵下去,只威胁道:“我可以不杀他,但不代表我不会羞辱他!”
“蒙达雅,你若再敢有半句悖逆国主之言,我必要他承受非人之苦!你要继续寻死觅活,我也无所畏惧了!”
“你要知晓,如今是什么时候,国之将亡,我又何必觊觎那王位呢?”
一番话落定,蒙达雅也再无言语。
恰是此时。
大王子的声音又引众人疑惑,“那就按你之前所说的办吧。”
三王子见大王子是面向他开声,不解道:“兄,此话何意,恕我愚钝……”
而下一刻,大王子便语出惊人——
“无人愿去谈和,便让我去吧!”
“与其赌那不确定的结果,不如让我将答桉揭开,也让所有人有一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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