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你好！我们是‘双11’命案专案组民警，想向你了解一些你前妻西楼月的情况。”
陈远说明来意。
李廷义被搅乱了局，心中一肚子鬼火。“我很忙没看见啊？”他指着门气冲冲地说，“请吧人民的警察。”
“李科长你的帮助很重要。”
“没听懂我的意思吗？”如今时代不同了，干部必须时刻注意形象，因此李廷义压低了嗓子，虽说的是大气话，但听起来还算和谐。“我们都离婚三年了，她的死活关我屁事。”
“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是你几姨妈私定的义务吧？”
“月汐给我们的李大科长普普法，远子做好笔录和录音。”月疏桐补充道，“还有，远子你马上联系省市的各大媒体平台，就说我们要给案件增加点曝光度。重点联系一下路透网的王霸记者，他对腐败新闻线索一向非常敏锐，笔杆子也最是铁面无私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三十四条规定，人民警察依法执行职务，公民和组织应当给予支持和协助。”冉月汐顿了顿说，“第三十五条还规定，有拒绝或者阻碍人民警察执行职务的……”
李廷义放下了卖牛肉的脸。
“远子媒体联系得如何了？”
“纷纷表示乐意效劳曝光。”
“月警官这何必呢？警民一家亲，社会才和谐嘛。”李廷义笑着说，“各位警官请坐，有什么事坐下聊。”
“李科长明白人啊。”月疏桐哈哈笑道，“那我们开始吧科长大人。”
“一定知无不言。”
“你和西楼月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有——有一两年了吧。离婚后各忙各个的，彼此都没了联系。”李廷义若有所思地说。
“李科长贵人多忘事啊！”月疏桐使了个眼神，陈远将一张监控视频截图放到李廷义面前。月疏桐接着说：“2019年11月11日，你们不是才见过吗？李科长这是在和我玩选择性失忆啊。”
“这久又是扶贫又是疫情，整天被搞得晕头转向的。”李廷义喝了口茶，“那天是去找她借钱。你说那娘们儿绝不绝，就为了几万块钱和我吵了一架？”
月疏桐铁青着脸。
“绝的是你的厚颜无耻！”陈远于是骂道，“自家没得那球出息，还好意思向拖着孩子的前妻借钱，李科长的节操真够幼稚可笑的。”
“我看是没节操。”冉月汐附和道。
李廷义一脸羞愧。
“借了钱之后呢？”月疏桐接着问。
李廷义低声说：“拿了钱后就回家了。”
“你和西楼月什么时候离的婚？”
“小芒果刚满周岁不久。”
“什么原因？”
“我爸妈一直想要个孙子，楼月的父母也多次做过她的工作，可她就是死活不答应再生，还说什么‘我嫁给你家是奔着过日子来的，又不是来当你家的生娃机器’。月警官你也知道，父辈对香火看得很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当时国家放开了二孩政策，我也着实想要个儿子，可她……后来就离了。”
“不生就离婚，李科长好魄力。”冉月汐冷冷地说，“国家的利民政策，在你这里却成了打击女性的借口。”
作为一名新时代女性，她想不通怎么还会有人有这样迂腐至极的想法。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大开了她对生活的眼界，她很庆幸自己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渣。
提到“国家政策”，李廷义立刻警觉了起来。
“冉警官提醒得是，李某会立即整改的。”
月疏桐抱起双手。
“与周小果很熟吧？”
“算是认识。”
“哦——是嘛。”月疏桐盯着对方的眼睛，“可据我们调查得知，你私下里叫他‘大哥’。据说他向你借过多次钱，但一次都没还过。心里很恨这样的‘老赖’吧？”
“虽然我对他有抱怨，但相较于他给我带来的政治资源，我的这点抱怨算不得什么。”李廷义论述说，“在我们的圈子里，谁有资源谁就有话语权，即使他是一介草民。干好本职工作就能步步高升的事，只会发生在书生的小说里。几千年来官场就没变过，没有背景的人不站队、不随波逐流，只能熬成老黄牛。”
“心里黑暗的人，看到的永远是黑暗。”月疏桐驳斥道。
“明义哥刚传来的……”冉月汐把手机递给月疏桐说。
于是，三人起身离开了。
“有没有伤着？他的脾气可暴躁了。”西楼月上下检视了一番月疏桐，见完好无缺一下甩开了他的手。“偷偷去查人家，还说喜欢我呢。”
“因为我是警察啊。”月疏桐笑着说。
西楼月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感觉他就如他的名字一样高高地挂在树上，似乎彼此间只能遥遥相望于美丽的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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