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局势
戴氏得了吩咐，放下心中忐忑，给殷宁好好收拾了一番院子，又给添了几个人用。两个二等丫头，两个粗使丫头。比不上殷湘和殷汐的规格，也不算太差。
董娘子做为殷宁的心腹管事，对此毫无异议。反正人多了她也不信任，也不敢用，还碍事。
当晚，燕十一潜入清风苑，汇报外面的消息。
“太子殿下设下圈套，抓住了前去灭口的唐彦之，这一回，唐彦之够喝一壶的。”
其实，唐彦之派去烧稻田的人根本没留下活口，也没证据指证唐彦之，是慕大老爷在朝堂上故意说纵火犯被抓现形，唐彦之慌了手脚，大白天就去灭口，被打了埋伏。
在殷宁看来，郁离做为太子还不够狠。他总想做个君子，就算要收拾对手，也要有个合理合法的由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家子嗣稀薄，太子地位稳固，从小缺乏磨刀石，太子太傅又都是人品端方的君子，怎么可能把他养歪？
他一直克制着，非得要找到对手的错处才予以打击。如果换成殷宁自己，有前一世刻骨铭心的悲惨经历，才不会这么斯文，早特马甩几颗雷，送他们归天。最不济，一个个暗杀也提早干掉了。
燕十一又将承郡王妃方面传来的消息报告给殷宁。殷宁之前猜的不错，承郡王妃并不仅仅是靠男人得容耀的普通内宅女子。在她还未嫁给承郡王之前，曾是一个女将军。至今手底下还有至少上万军士只听她的号令，就连承郡王都指挥不动。
她在皇家有脸面，有特权，皆因她有兵权。
手底下有兵的人，又怎会不关注战场形势？殷宁更大胆猜测，承郡王妃在东卫境内也有自己的探子。果不其然，当她深入的与承郡王妃探讨之后，承郡王妃向她坦言，自从儿子身遭不测，殷侯一枝独大，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早在南召国建立了根基，只等适当的时机就南下。
至于什么是适当的时机，殷宁没有问，也不必问。她只对承郡王妃提了一个要求，希望信息共享，做为回报，她会为承郡王妃练兵。
她当时是这么保证的：“至少能让郡王妃的一万兵马，有五万的战力。”
此时承郡王妃的探子传回的消息是：“东卫大面积旱灾，大片田地绝收。多地蝗灾，民不聊生。”
殷宁很快做出了推论：“如此，东卫很可能撤兵。”
殷宁知道西卫灭亡还有三年时间。在这三年里，会发生雪灾，洪灾，虫灾。兵马的弱势并非西卫失败的主要因素，更多的像是天意而为。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拨弄着风云，要让分隔百年的东西两卫重新合并。虽眼下看着西卫皇帝和太子都是贤明之君，但若两卫合并之势乃是天意，换做殷宁是这只手，也会选择东卫兼并西卫。
以大吞小，整体消耗值最小，符合国家利益。如果让西卫反过来吞并东卫，将付出更多的伤亡。这也是殷宁无论如何不敢暴露太多的缘故。每个历史阶段都有自己的合理走向，这是大趋势。非得硬杠，那叫逆天行事。
郁离所在的时空，郁坤所在的时空，以及现在这个时空，虽有些小小变动，大趋势仍然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西卫的灭亡不可逆。
对燕十一做了些必要交待，殷宁把几个人夜晚加班加点画好的侯府平面图交给他，并让他督促廖大头加快进度。
燕十一走后，金子端了一碗参汤过来给她喝。讲真，参汤其实滋味不咋地，殷宁完全不想喝，就让她放着。金子一脸可惜之色：“虽不是老参，也有个几十年的。”
自从第一晚她揍过几个小厮，逼着他们干了一夜活，满府都知道三小姐的贴身丫头是个粗鲁蛮横的，不好惹。
“小姐，夜深了，歇了吧。”
屋子里的蜡烛熄灭，过了一会，后窗户打开，殷宁像一面羽毛一样飘了出来，快速的翻墙上树，几次腾挪闪躲，避开守夜人。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侯府西南角院墙下。院墙高耸，普通人绝难翻越，殷宁调整手腕上的飞索，按下开关，飞索射出了一条长绳，勾在院外长着的一丛楮桃树，试了几下力度，噌一下飞了上去。
院外，董兼正站在小院后门处张望，连忙将她迎进了小院。一边走，一边向她汇报：“老胡两口子带着儿子女儿走了，说是到乡下过去，拦也拦不住。”
殷宁顿了一顿：“随他们吧！”
奶娘终究是想远离自己。
再出来，殷宁已经是翩翩浊世的龙七公子。
烟雨楼顶楼，最豪华的包房内，京城四纨绔都在座。
四颗光溜溜的脑袋发着光，看得芊芊姑娘吃吃直乐。
芊芊是官妓署最红的姑娘，今天把她带来的，是怀英侯世子周永安。但周永安带了她来，却只让她坐在一旁看这几颗光头。
廖大头十分不解：“安安，你要点姑娘，怎么也该点四个……不，五个才对。”
杜铭俊表情有点不自然：“咱们是有正事的，让芊芊姑娘回吧！”
田小雀逗着鹦鹉，让它喊爹，鹦鹉不尿他。
“是阿，小周，你要喝花酒，改天哥哥陪你去，今天就算了吧！”
周永安摸着自己的光头，神情莫名。
“芊芊姑娘，我是给老大叫的。老大的年纪还是小了点，但我以为，开了荤就能叫做男人，做事才更成熟。你们以为呢？”
廖大头笑容贱贱的：“有道理，但老大那样的神仙容颜，你至少破费点，请个清倌儿教导才是。芊芊姑娘……嘿嘿！会不会太热情，老大服不住？”
芊芊姑娘嗔怒道：“红倌儿怎么了？那些嫩的才没经验呢！”
廖大头和田小雀放肆大笑。
杜铭俊脸泛青色：“胡闹。她才十四。”
芊芊格格笑道：“十四不小了，你们高门府邸，不都是这个年岁收通房丫头的。放心，把那位小公子交给奴家，管叫他度过一个愉快的成人夜晚。”
笑声中，房门从外面打开，龙七公子翩然入内，正与芊芊对面而视，只觉一室繁华皆失色，就连那四颗秃头也失去了光华。
田小雀的鹦鹉一个激灵跳起来：“我爹来了，我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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