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如癫似狂
自己这边的队伍也算不得多精锐，大战过后也需要休整，黑暗中必不能做到令行禁止，所以姜轩不打算出去袭营，左右没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这段时间是难熬的，城外太热闹了，几个人脖子伸老长往外看。
最终，姜轩安排童山带人用绳索从城墙上，下去探查。
即将破晓的时候，城外童山用火把给出信号，天道军真的炸营了。
得到确切消息，姜轩亲自带兵出城。
还没到营门口，就能闻到刺鼻的气味，腥臭。
营门外零星能看到几具尸体，都是面朝外背朝里，能看出来这是想逃没逃走的。
营内还有帐篷燃着熊熊烈火，烤的人脸都发烫，如果世间有炼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血水把土地浸泡的很泥泞，一脚踩下去都沾鞋底，断肢碎肉随处可见，偶尔能看到的幸存的军士都是满脸呆滞两眼无神，问什么都没有反应。
再往里走，尸身遍布，一具尸体压着一具尸体，仔细看看这些尸体都没有囫囵个的。
姜轩经历过很多次战役了，这么惨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摆摆手，吩咐手下军士分散查看。
在他的左侧，传来一声惊呼，姜轩循声看去。
一个还着火的帐篷里冲出一个火人，他挣扎着往一个军士身上扑，吓得这个军士赶紧后退，旁边两个军士急忙上前，左右各两枪，帮这个火人解脱了。
除了这个火人，营内没有还能走动的白杆兵了。
姜轩继续往营的中心走，一个蓝色的营帐格外醒目，不用想也知道应该就是蓝雀儿的大帐了。
走进大帐，有股淡淡的清香，和外面的气味有天壤之别。
姜轩四处走走，不时会翻看几下，越看心越凉，越看越心惊。
炸营是真的，几万具尸体在那放着呢，也不会有什么埋伏，更不用担心蓝雀儿杀个回马枪。
这心凉心惊是因为帐篷里太干净了，床在，被褥没了，卷柜在，文书没了，梳洗台在，台上胭脂水粉一件也没有。
从痕迹上看，不是蓝雀儿不用胭脂水粉，而是收拾走了。
这意味着什么？几万人的军营炸营了，蓝雀儿却走的很从容。
这个炸营是蓝雀儿有意为之的？她又为什么这么做？几万条人命啊。
“传令，全军集结，追上蓝雀儿，再令徐凌骑兵配合围堵，一定不能让蓝雀儿跑了。”无论如何，姜轩都要知道真相，这无关胜败，无关什么大局。
蓝雀儿确实跑不了，她带着五千精兵在梁州城附近被姜嵘拦下了。
姜嵘这时候还没收到姜轩的任何消息，他只是一直关注利州的战况，也听说了蓝雀儿在利州疯狂进攻的事情，带着七千人是想支援姜轩的，就是这么巧，碰上了。
双方摆开兵马，姜嵘这边人数多些，但是除了徐凌的五百骑兵，也就是从长生湖拉出来的一千多人算精锐，其他的还多是梁州本地兵，战力一般。
蓝雀儿这边自己的本部三千人是从河南道起事就带着的，正经的天道军，个个身经百战。
张虎带的两千人也是白杆兵去芜存菁留下来的精锐，而且算是清烛教的狂信徒，也都是悍不畏死的。
双方对峙不久，蓝雀儿这边就主动发起进攻，张虎的两个千人队从左翼进攻，她的本部三个千人队从右翼进攻。
姜嵘从队列看出对方战力优于自己，所以他没有出击，而是摆出了三个千人方阵，成倒品字形固守，徐凌的五百人在外游弋。
久经战阵的老兵，也能从一支队伍的行止队列看出这支军队的战力，何况徐凌。
他更知道梁州本地兵的战力，他蚀龙枪一抬，身后的五百骑就迎着张虎的两个千人队去了。
徐凌的骑兵向来讲究气势，要的就是先夺其势，冲着张虎也是看到他的千人队没有弓兵。
就在张虎惊于来敌的气势，勒令军士长矛外竖，准备迎战的时候，徐凌的骑兵队却贴着张虎军的队锋擦过去了，只留下五百把骑弓射出的一阵箭雨。
张虎部倒下二三百人，却连徐凌部的毛都没碰到。
急令变阵，张虎命旗手赶紧的摇令旗，盾兵在外，枪兵在内，他想先守，只要拖住骑兵等蓝雀儿那里分出胜负就好。
你想守就能守住就不是徐凌了，他很敏锐察觉到敌军变阵慢，盾兵少的特点，围着张虎部就开始转圈，只要盾兵没跟上就是一通羽箭。
张虎部虽然都是清烛教的狂信徒，他们不怕死，但是在盾兵的几次转圜中就乱了套。
盾兵和枪兵撞在一起，盾兵和盾兵距离拉开不能有效防守。
蚀龙枪前指，徐凌部看到破绽集体一个转弯，直直冲进张虎部的的队列。
行进中骑手们收好弓，马刀横在身前，单手提缰控马单手握刀，全靠马速就能收割一批人头。
张虎部的盾兵来不及组成盾墙，枪兵来不及竖起枪林，就这样被徐凌部杀穿。
这次冲击带走三百多的生命，张虎就觉得头盔下的头皮都湿透了，他急，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次组织防御阵型，在他看来，马力毕竟有限，他就不信徐凌能维持几次冲锋。
他是这么想，可徐凌当然知道分配马力，他率部提马小跑，围着张虎部慢慢调动，也慢慢恢复一下马力，也用骑弓逐层消耗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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