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高士廉一身青色官袍,打开车窗,怔怔地望着窗外京城里繁华熟悉的景象,目中还带着几许迷茫。
虽一直在渴望升官,可没想到事情却来的这么突然。
车轮嘎吱嘎吱地轧过皇城前的青石板,车夫提醒的提醒声传来:“老爷,到了。”
高士廉走下马车,定定地望了一眼这往来了无数年的高大红色皇城,一时间心中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不舍。
一阵谈笑声从后方传来,几名身着青袍的官员有说有笑地越过他,从含光门的左掖门入了皇城。
高士廉回过神来,收拾好心情,踏步向前而去……
“陛下,高士廉高郎中来了。”紫微殿政事堂里,老太监进来禀报。
“直接请他进来。”李乾放下手中朱笔,起身伸了个懒腰,武媚娘与吕雉则退到了侧房。
不一会儿,一身青色官袍的高士廉来到了政事堂,躬身拜道:“臣高士廉,参见陛下。”
李乾打量着他这身装束,笑着道:“起身,赐座。”
“如今高卿家可是正四品的郡守了,该换下这身青袍了。”
四品及以上官员的官袍是绯袍,绣云雁补子,自然就和五品的不一样了。
高士廉刚坐下,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身官服不对,又急忙起身拱手道:“臣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换。”
望着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样,李乾眉头微微皱了皱,又笑着感慨道:“匆忙好,匆忙点好啊!”
“高卿家,其实朕也不想让你如此匆忙,只是朕担心再拖下去恐生变故。”
高士廉也坐回小凳上,颇为认可地点点头:“陛下,臣就在刑部,昨日御史们哪来的那份证据已经在刑部引起了一番波澜。”
“现在有御史们监察着,宋昪的事儿估计又要纠缠下去了。”
李乾负手在殿中踱了几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突然转头望向高士廉:“高卿家,辅机现在如何了?”
高士廉怔了怔神,随后回道:“蒙陛下的关照,他如今任永寿县的典史,臣看他做的还算得心应手。”
李乾沉吟了片刻:“高卿家,朕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愿不愿意考虑。”
高士廉神色一紧,刚要再起身,李乾就挥了挥手:“坐着说便可。”
“朕想让辅机也随你去陇西。”
“辅机?”
高士廉一怔:“那他典史的差事……”
“放下便可。”
李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难道跟你这个舅舅郡守去了陇西,你还会亏待他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
高士廉老脸一红,急忙解释道:“只是这差事是陛下为他谋取的,乃是陛下的心意,若贸然抛弃便是对陛下不敬……”
“没有什么敬不敬的。”
李乾摆摆手,笑着道:“一个典史的差事而已,也算不得什么。”
“朕是看辅机有宰辅之才,不必在京城拘泥,想让他随你去陇西历练一番,你可以回去问问他的打算,若他愿意舍得现在的典史职位,你去陇西上任的时候就带着他。”
实际上,这也是李乾考虑的不周的一个地方。
当时他只想着让长孙无忌去拿了周磊回永寿县,一时却忘了这样做的影响。
后来他复盘这件事的时候,才蓦然醒悟。
这种给顶头上司整大活的人,还能在县衙好好混下去吗?
就算别人知道他和上面有关系,没法搞他,但暗地里定然也不会有好态度的。
疏忽了不要紧,犯错谁都会有,李乾从这件事里也吸取了教训,以后虑事定然也会更全面一点。
只是作为直接受害人,还是要补偿一下长孙无忌的。
正好如今可以借着高士廉离京的机会,让他同去陇西。
“陛下放心,那小子一定愿意的。”
高士廉听到李乾嘴里的“宰辅之才”四个字,早就激动的不行了:“蒙陛下如此看重,要是他不愿意去,臣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去陇西!”
“哈哈!”
李乾轻声笑了笑:“你也得征求他的意见不成?不要太强权嘛!”
“若他愿意去,到了陇西遇到什么事儿,你要多与他说一说,让他也帮你出出点子,多给他一点锻炼的机会。”
“是,陛下。”高士廉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急忙应声。
“对了。”
李乾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辅机是不是还打算去考加明年的小三关?”
所谓小三关,是指科举中的县试、府试、院试,考过前两关便是童生,考过院试便可录取为生员,也就是所谓的秀才。
一般情况下县试是在年初二月份举行,但若碰到特殊情况,县内也可稍作延期,但要保证在四月府试之前放榜,让被录的考生得以参加府试。
高士廉却回道:“陛下,待明年县试之时,臣便让他在陇西郡考吧。”
由于有诸侯国的关系,大乾的科举考试不限制考生籍贯,在各地按比例录取考生。
若必须要在原籍考,那诸侯国的考生们岂不是都没法在朝廷境内科举了?这对朝廷来说绝对无法接受。
“好。”
李乾微微点头,望着高士廉笑着道:“不过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到时候你可能已经不在陇西了。”
“啊?”
高士廉一脸愕然地抬起头:“陛下……”
“你要安安稳稳地把陇西的乱子平息下来,让朝堂诸公看到你的能力,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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