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虽然是统一的国家，且只有万剑宗一个宗门，但是它跟孟城的情况截然不同。
国土面积太大，人口太多，万剑宗不得不在各地设置分部，负责镇守城池、收缴资源，每个地方都很容易形成小股势力，成为“宗中之宗”。
在宗门本部有足够的强者坐镇时，这种现象虽然也普遍存在，但是不会成为大患，各地修士们都还老老实实听掌门的命令。
可一旦本部缺少能把控局面的强者，分裂的势头就会愈演愈烈，最终一个大宗门分成无数小宗门，相互间混战不休。
禁断山脉以南，有几个人族国家就是这样的情况，能早早地建立宗门的征召者，大部分也都是在这样的国家里。
不过燕国相对还好，万剑宗统治稳固，边军虽然自成一股势力，但是也不敢对抗宗门。
慕容滢借助宗应天的威望与权柄，明面上关注边军修真者的资源配给情况，暗地里派心腹去北境调查，既是与秦毅的合作，也是为了拓展自己的势力。
秦毅有野心，慕容滢自然也有。她的野心，就是成为燕国的女帝，让全国的资源反哺己身，早日晋升化神，继而寻求掌控整个万剑宗。
因此她发现边军那边有猫腻时，自然是想要插上一手。
这些天也得到了初步的情报，证实边军与炎城存在着暗中的联络甚至交易行为。
具体交易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慕容滢在交换情报的同时，也拜托秦毅协助调查。
“交易……这样看来，风炎宗的确是偷偷地从燕国边军那里买灵石，但是他们拿什么东西卖给边军？”
临时洞府内，秦毅摩挲着下巴陷入深思。
山北各地，荒原也好，戈壁、大泽也罢，都有一个统称——荒芜之地。
荒芜之地，缺少修真资源，尤其是缺乏高阶资源，不管孟城还是炎城，都有一两千年没出过化神境了，妖族也很久没有出过五阶妖王，这都是资源匮乏的表现。
燕国虽然不算是山南的富饶国家，但是跟山北这些地方比还是富多了，人家能看上炎城这边的什么？
秦毅猜测，只要能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和风炎宗的谈判上，他就能彻底占据主动，进而帮助玄乙宗走出困境。
不过这几天风炎宗上下气氛紧张，他也不好出去打探，只能闭门自己研究了。
“这种势力之间的大宗交易，除了灵石，一般还能交易什么呢？”
“灵花灵草灵果，这个估计燕国不缺，法器丹药阵盘之类的更不必说了。论修真文明的水平，炎城、孟城比山南各国都要落后，除了部分修士比较能打以外，的确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这边最大的‘特产’，大概就是妖族了。山南毕竟是以人族为主，或许对妖丹、妖兽皮毛之类的物资感兴趣。”
秦毅目光闪动，如果这一点他猜对了的话，风炎宗接下来必然还会对妖族发动作战。
之前风炎宗顾忌五尊妖王，不敢大规模出手，但是这次有玄乙宗在北边发难，吸引妖王的注意力，对他们而言自然是绝佳的作战机会。
都这样了，还想找玄乙宗索要“出手费”，只能说归重山和傅真这两人真不是好相与的，跟他俩打交道随时都得警惕。
“不过，就算自己发现了风炎宗和燕国边军的交易，还要再想办法转化成谈判桌上的优势才行，那两个家伙怎么可能承认交易的事？”
秦毅轻笑一声，给慕容滢发送私信道：
“你不是想干预边军的资源配给吗？想办法查他们历年的灵石入账，再和灵石消耗量、储备量比对一下，绝对有大问题。”
远在蓟城的慕容滢见罢，抿嘴一笑，“论鬼主意还是你多。”
两人经过近一年的频繁联络，关系也是熟络了许多。
一番商议后，慕容滢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调查，只是借助宗应天的影响力，对外表达了“国库灵石储备不足”一事。
如果是以前这么干，慕容陲这个死对头早就跳出来了，不把国库查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如今宗应天在宗门闭关晋升，情况未知，慕容陲哪里还敢针对慕容滢？
“哼，一把年纪了还想突破化神？最好死在宗门里，我来让小贱人给你陪葬！”皇宫内，慕容陲愤愤地诅咒道。
周围的亲信听罢，无不胆战心惊地低下头去，自家主人最近诸事不顺，被对手压制得厉害，心态也暴躁了许多。
对于“国库灵石储备不足”一事，各方自然没有什么反应，国库关他们什么事？
但是接下来的事就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慕容滢通过宗应天的关系，联系上了边军的几位核心人物，委婉地表达“如果灵石储备长期不足，会请宗门清查各地的灵石开采与使用情况”。
边军作为燕国最大的势力之一，在宗门里也不是没有对头的，一旦慕容滢把这件事捅上去，就是给对头们递刀子，顺手插边军一刀不是没有可能。
关键边军的确在灵石问题上有猫腻，他们是万万不敢承担这个风险的。
坐镇边军的元婴巅峰强者孙瀚海立刻远程联络慕容滢，表达了边军一系对这位公主的大力支持。
暗地里则是请慕容滢开价，只要别把火烧到边军身上，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慕容滢也不客气，直接询问对方与炎城的交易情况。
这把孙瀚海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一项边军偷偷进行的交易，远在蓟城的公主竟然知道了。
再联想所谓“灵石储备不足”的情况，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真假难辨，会不会就是针对边军这个暗中交易布的局？
是自家出了奸细，还是那位公主的情报搜集能力太强？
疑神疑鬼的孙瀚海，赶紧和慕容滢协商，好言好语稳住对面。
在宗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使用本该封锁的禁断山脉通道，和北面的炎城交易，这自然是严重违反了门规。
这事如果被捅了出去，整个边军都会被宗门大力整顿，不知要死多少修士，孙瀚海自己也要倒大霉。
现在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人家保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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