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瞬间紧缩，眉头也皱了起来，惊讶是有，但是完全没有被吓到，哪怕面前的尸体是近乎支离破碎的状态。
向前再走几步，翻过尸体，又是李岁。
连续几次过后，李岁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他也确认的一个情况，这里的尸体，好像都是他，虽然有些死状惨不忍睹，但还是从一些细节上可以看出来。
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有熟悉感和既视感，因为，这些尸体都是他造成的，或者说都是“李岁”造成的。
“所以，这是一个下马威？”
话音刚落，周围的环境扭曲了起来，血红色被漆黑所取代，尸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面前的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翻身站了起来，一阵波动后变成了正常的模样，只是一身的衣服变成了血红色，脸上也多出来癫狂的笑容。
相同的面容，两种完全不同表情，癫狂对冷静，明明应该针锋相对，却表现的很平和，很和谐。
“你要直面的灵魂，就是我。”
血红的身影用跳脱且有些欢快的语调说着话，癫狂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不应该只有你。”
“哈哈，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呀，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了。”
抚掌而笑的血红身影打了一个响指，就想瞬移一样来到一个花海中的凉亭，做出一个手势，然后自顾自的坐下，而李岁也在面前的石凳上坐下，看向圆桌的另一角，那一个空着的石凳。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漆黑衣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着的石凳上，无声无息的。
“李岁是个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但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必有失，上天给了他天才，却也收走了他所有的共情能力，从来不会因为自己行为而感到负罪感，从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更不用提进入秘密研究所之前那些严密的审查，几乎是不可能躲过去的，但李岁就是没有被发现，原因就是他的天才，在了解到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后，就开始了无比精细的遮掩，将所学到的正常人的一切情感和各种各样的社会伦理道德糅合在一起，这才诞生了你，人性。”
从漆黑人影口中慢慢吐出的话语让人性和血红身影都变得沉默了，而在一个细微的停顿后，又接着说：
“疯狂真的是疯狂吗？从无数次的杀与被杀中诞生的一抹血红，杀戮中隐藏的恶，残暴和脆弱同时存在，在人性即将崩溃的时候诞生的另一个李岁，兽性。”
话音落下，人性和兽性同时抬起头，盯着漆黑的人影，癫狂与平静的语气交织在一起，说出同样的话：
“隐藏在我们之下的李岁，也是第一个李岁，本性。”
三道身影静静地坐着，沉默的氛围笼罩着整片空间，颇有种能耗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直到天空出现了点点斑驳的破碎痕迹，血红色的兽性才沉默的站了起来，看着其余两个身影的模样，嗤笑了一声后，紧接着说道：
“永恒保持理智？呵呵，真是生不逢时啊。”
说着话，主动崩碎了血红色的身躯，碎片慢慢融入漆黑的人影当中，原本面无表情的本性好似突然有了表达情绪的能力，身躯也闪出隐隐的血红色。
“我不甘心，但好像这是最好的选择。”
人性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兽性一样崩碎了身躯，只是他的碎片在融入本性的同时，一股精纯的力量也飞向天空中，弥合好了天空的破碎。
漆黑的身影上又开始闪过一丝白光，和血红的光芒一样，在漆黑之下闪过，两只眼睛一红一白，表情却重归于无，整个身影像是在发生什么蜕变，一动不动的在凉亭之中，就像一尊无比写实的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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