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得知贾母与贾赦前去东院铩羽而归,想要再出佛堂遥遥无期,忍不住口中怒骂苍天无眼。
“怎么老天爷不雷劈了这大逆不道的混账行子?!”
第二天,就连贾琮都忍不住专程跑去问贾赦:“爹,大明宫那个老疯子居然没有半分反应?”
“他想做什么?”
贾赦到底是跟皇家打了半生交道的人。
微微冷笑道:“那老疯子最爱玩的就是猫捉老鼠,欲擒故纵之类的把戏。”
“等着吧,不出三日,你爹我便会挨顿臭骂,别的惩罚却什么都不会有。”
贾琮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便宜老爹。
“就这?”
永泰帝的心理还当真是不能以正常人来估量。
果然。
三日后的清晨,荣国府又成了整个神京最为瞩目的存在。
一道明黄敕旨从东内大明宫飞来,永泰帝徒樘将贾赦从头到脚骂了个底朝天。
却无半分实质的惩罚,就连象征性禁足罚俸之类的话都没有。
“将这玩意给老子送去厨房烧火!”贾赦仰头哈哈大笑。
将明黄敕旨随便扔在一个下人怀里,自己骑着马扬长而去。
甚至走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有给戴权一个。
戴权看着贾赦张狂背影,恨得牙痒痒。
他跟贾赦之间的积怨,从很久很久之前,先太子徒烔还在世之时便已经开始了。
只是,就算在贾赦最落寞最无助的时候,他都不敢真正放手对付这个人。
他知道,只要他出手,便会立即引动四方云动,雷霆万钧。
戴权不敢赌。
“大哥,你跑哪去……”
刚刚得到上皇敕旨下降消息,从荣国府特地赶来东院大门口接旨的贾政,只来得及看见贾赦骑在高头大马上扬长而去的背影。
“戴老内相,家兄素来性子顽劣,还请进府喝杯清茶。”
贾政看着脸色阴沉宛若要滴出水来一般的戴权。
陪着笑脸,连连打躬作揖地让戴权进府。
戴权根本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扫贾政一眼。
“不必了,咱家还得回大明宫缴旨。”
戴权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带着一群大小太监离开东院的黑油大门。
贾政满心惶恐,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愁眉苦脸,自去荣庆堂见贾母不提。
而贾琮压根不知道贾赦又做了件对永泰帝徒樘大不敬的事,将贾政那个假正经急得找娘抱大腿去了。
此时的他正在荣庆堂西跨院。
整座西跨院被隔成了两座精致小院,一座给了林黛玉居住,另一座便给了贾宝玉。
三春却依旧住在荣庆堂后的三间小抱厦,并未一同挪来西跨院。
贾琮始终记得迎春对原身的那份善意,今次也是从东院花园角门先去了抱厦。
见迎春尚未梳洗,特地跟司琪交待了一声,这才往西跨院来。
“林姐姐在家吗?”
贾琮带着小红跟小翠儿,站在院门口抬声问道。
这座小院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比贾琮自己小院略微大上一圈而已,不过却要布置精致得多。
墙角一树鹅黄腊梅,正于冰天雪地里散发着氤氲清香。
中间一道月洞门通向贾宝玉院子。
紫鹃从帘子里探出来,朝他轻轻“嘘”了一声。
“三爷怎么来了?”
“姑娘昨日赏雪,略冻着了些,刚起来正吃药呢。”
紫鹃看着贾琮有几分好奇。
这段时间贾琮在府里的存在感极高,却跟她们没有什么牵连。
“病了?”
贾琮皱皱眉头,林黛玉身体弱,受不得半点风寒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若是江南局势当真告急,林如海遭逢不测的话,林黛玉这副身子骨怎么下得江南?
正说着话,里间林黛玉的声音响起。
“外面天冷,琮兄弟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吧,左右不是什么大病,不怕过了病气给你。”
贾琮噗嗤一笑。
林黛玉就是林黛玉,就连病了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紫鹃给贾琮打起帘子。
进屋就觉一股药香带着书卷之香扑面而来。
此时贾琮八岁生日还没到,林黛玉也只大了他几个月而已,都还在不用太过避嫌的年纪。
林黛玉拿着一本书斜靠在熏笼上,旁边小几上放着半碗没喝完的药。
正如书上所描写那样,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只是如今林黛玉尚在幼时,还未见之后的绝代风姿。
贾琮拱手笑道:“林姐姐好。”
林黛玉放下书,细细打量贾琮几眼,方欠身让座:“天冷,琮兄弟过来坐。”
近日来府里风言风语的都是说大舅父这位庶子如何出色,如何得宠,林黛玉自然有几分好奇。
所以,倒也不如平常那般清高自诩,拒人于千里之外。
紫鹃看着剩下的那半碗药只是皱眉:“姑娘又不听话了,药也不喝完,等晚间又咳嗽起来可怎么好?”
林黛玉歪着头笑道:“就咳嗽死了才好,省得天天灌这些苦汁子就药丸子……”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大雪寒天的,姑娘也该保养些身子。”
紫鹃不等林黛玉说话,连忙“呸”了好几次。
贾琮听林黛玉说起药丸子来,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
“林姐姐,药丸子是老太太送来的,还是二太太那边送来的?”
后世网上曾经有人猜测王氏不愿林黛玉嫁给贾宝玉,建大观园时又用干净了她的嫁妆,无可偿还。
于是索性命人在她日常服用的人参养荣丸里动了手脚,害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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