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梅里昂欣然答应。
“法蒂玛表姐，谢谢你帮我约‘雄鹿惠特曼’。但是，不要把我要去卡玛神庙的原因，跟他说出来嘛。”莱丝的脸上，突然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红潮。
“为什么？”梅里昂一头雾水的问。
“因为她需要去神庙还愿，跟你有关呀！”法蒂玛笑着走出包厢，“上次，我深夜赶到‘维克多家族’家族，去找柯莱特帮忙，叫莱丝把预订好的座位让给柯莱特，莱丝舍不得不去看你的角斗；但知道，我找柯莱特是因为你那场角斗很危险时，立即就把票给了柯莱特，还说如果你毫发无伤，她就去神?还愿。”
“喔。”梅里昂真诚地看着莱丝，“谢谢你。”
“嗯。”莱丝的脸色，比刚才更红了。
她不敢再看梅里昂，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
跟在法蒂玛后面，快速走出包厢。
几匹骏马拉着的马车。
在卡布尔的街道，稳健地小跑着。
跑过卡布尔广场后，一个右拐，稳稳地停在卡玛神庙前的林荫大道上。
二月底，卡布尔的天气，闷热又潮湿。
林荫大道上，前去卡玛神庙的那些虔诚的拜祭者，比往日却不见减少。
从卡布尔广场上，隐隐传来小贩们热情叫卖着“山地杰尔逊冰块”的声音。
“冰镇的上等葡萄酒……”
“冰镇的可口麦酒……”
“冰镇的各种新鲜水果，也可以只单独卖冰块……”
梅里昂和莱丝一路没有说话。
在这种小贩远远传来的叫卖声中，杂在人群里，往卡玛神庙的方向走。
踏入神庙。
面对着的神座上，是那块一整幅高大、平滑，上面没有刻任何相貌的大理石。
跟外面相比，神庙里非常凉快。
梅里昂站在旁边，看着莱丝和那些同样虔诚的卡布尔人们。
他们都是低头垂目，双手合什。
对着神像在默默地许愿。
“我终于知道这些人在信奉什么了。”梅里昂心想，“我也跟法蒂玛一样，是一个从来都不信神明的人。但是卡玛神庙，帕蒂莉在这里只是摆了一块大理石，这些人也心知肚量知道这里摆放着的，是块大理石；这些虔诚的人们，仍然会对着这块大理石默默许愿、还愿。或许，这些信徒们，相信的都只是他们自己内心的信仰。”
“哪怕神座上，摆的是任何东西。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这种，对自己内心信仰的。”
“殿下！”一名少女在用萨特满方言，在神像的侧面轻声叫道。
“祭师你好。”看到少女在招手，梅里昂连忙用萨特满方言回答，快步走过去。
“您在看什么呢？我第一次看到您，看得这么地入神。”女祭师笑着问。
“我在看，那些对着大理石拜祭的人们。他们脸上的表情，远比这块石头更宁静、虔诚。”梅里昂笑道，“我并不信奉神，但这些信奉神的人，他们对信仰的虔诚，却让我肃然起敬。”
“您内心信奉的是什么？”祭师问道。
“我相信我们萨特满人逝去的袓先是有灵魂的。也相信袓先的姓氏，不能被玷污、需要沾满荣耀。”
“那您对内心信仰的信奉，也同样让我肃然起敬。”女祭师笑道，“我们现在也想明白了。她在这里并没有摆上一座神像，而只是让我们摆上一块大理石，可能是想，让人们都直面自己内心真正的信仰吧；而那些东西，跟神未必有关，只跟内心、信仰有关。”
“我相信您的看法。”梅里昂回答，“她的确很叛逆，也拥有世人罕见的睿智。”
“您最近在梦里见到她了吗，她现在哪儿？”祭师关心地问。
“她非常好，应该已经由海港‘亚扎柏’靠岸，登陆了辛帕森大陆。”梅里昂说，“你们这次找不到她，也没有关系。她身边的一个同伴提议，在卡布尔四月份的斋月新年，到卡布尔城来；如果他们的计划没出意外，她在四月份，会出现在卡布尔自由贸易城。”
“哇哦！她竟然决定了要来卡布尔。”祭师喜出望外，神采飞扬。
“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到这座神庙里来。”梅里昂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立即就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六座神庙的所有祭师们。”女祭师兴奋地说，她看了一眼正在拜祭的莱丝，“您的这位同伴，真是虔诚、又内心美好的信徒；请帮我转告她，她现在内心的想法，善良的卡玛女神一定会听到的，并愿帮助她。”
说完，少女祭师匆匆转身。
消失在大理石像背后。
莱丝还完愿，看了一眼等候的梅里昂。
“那位卡玛神庙里，美丽的少女祭师呢？”莱丝惊奇地问道，“平时，我祈祷完一回头，都能看到她在用一种奇怪地方言在跟你交谈的，今天居然没有看到她。”
“她刚才来过了。”梅里昂说，“请我代她向你转达，你内心的想法神会听到，而且会帮助你。”
“她请你帮她转达？”莱丝睁大了好看的眼睛，露出了花容失色的表情。
“美丽的少女祭师并没有告诉我，你内心的想法具体是什么？”梅里昂连忙解释。
“喔。”莱丝顿时松了一口气。
梅里昂陪着莱丝。
两人并肩而行，又慢慢穿越过林荫大道，回到马车旁。
梅里昂能感觉得到，莱丝在回程时。
她优雅、纤细的身体，脚步放得很轻，走得很慢。
内心底的那种眷恋和依依不舍。
马车车厢内，法蒂玛已叫马夫车买回了一大盆冰块。
放在等候在路边的车厢里降温。
“你们俩看得我真着急。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你，‘雄鹿惠特曼’。一个想靠自己的努力在斗兽场上连胜50场、获得自由，又胸怀远志的男人；那我早就亲自出手，帮莱丝表妹把你给搞定了。”法蒂玛用袖子扇着风，笑着调侃道，“远比我每次，都要在这么热的天气下，坐在这里苦苦等候你们强。”
在梅里昂和莱丝沉默的尴尬中。
法蒂玛的贴身侍女差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赶紧紧紧地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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