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方旭查案是个好手,但以他的修为去夜探府衙,这不是给人送菜么?
方旭轻笑道:“我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有我的把握和信心。不过我修为毕竟还是低了些,还请大人在附近为我压阵。”
李青妍点头:“好。”
…………
城东。
清液湖畔,一座幽静的院落中。
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影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明月。
他灰白的头发直接披散在身后,竟然快到臀部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剪。
“张郎!”
一个气质温婉的中年美妇走上前去,她双手揽着对方,缓缓靠在他背后:“我至今依旧如做梦般,终于再见到你了。我曾经绝望的以为,今生再也无法和你相见了。”
张郎,也就是张天凌。
这中年美妇自然也就是申玉茹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张天凌声音有些沙哑:“我也曾经这么以为,特别是这些年我被关押在那里,三十五年不见天日,已经快忘记月亮的模样了。
这些年我时时刻刻地都想出来,都在想着你。
但当我出来后,我却又茫然了。
命初道已经没了!”
申玉茹抱得更紧了:“张郎,命初道没了,但你还有我。答应我,跟我去苗疆吧。我们结庐而居,从此隐世不再过问世事,我只想与你共度余生。”
张天凌浑身一紧,许久才缓缓松弛下来,叹声道:“若是三十五年前,我或许还能下定决心与你隐世不出,共度余生,但现在我又如何能够做到?”
说到这里,他呼吸粗重,咬牙切齿:“当年命初道五千多名弟子,结果就因为昏君的一道圣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几乎全部惨死。
我的师父,我的师叔师伯,我的师兄师弟……
他们全死了。
若非有这仇恨之心支撑着我,我又如何能够苟活到至今?
师门大仇,不共戴天!”
张天凌解开申玉茹的双手,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瘦的脸。
他眼神深邃,沉声道:“玉茹,今生我只能负你了;
若有来世,再与你白头偕老,永世不离。
你回苗疆吧!
这条复仇之路太坎坷,我也不知道能否活下来。
昏君虽然残暴无情,但不可否认大雍皇朝的强大,你留在大雍太危险了。”
申玉茹却坚定的摇头,直直地看着张天凌:“张郎,三十五年前我就后悔,后悔没有顶住压力留下来,以至于让你一人独自承受三十五年之苦。
可我又不敢来大雍找你,直到我偶然之下得到消息,命初道竟然被大雍朝廷给灭门了,我才匆匆找来,然后通过连心蛊知道你被关押在府衙。
连心蛊你知道的。
你若死了,我也无法独活。”
连心蛊,又称同命蛊、痴情蛊,实际上分为一公一母两只。
成双成对,共生共生。
它们分别寄生于男女情人的身体之中,与宿主性命相连。
一旦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也会立马死去。
这种连心蛊非常受苗疆女子亲睐,因为她们热情又专情,通常会给情郎下连心蛊,以表示今生不离不弃,同生共死之意。
当然,除了同生共死之外,连心蛊还有其他妙用,比如说可以相互感知对方的位置。
申玉茹就是凭借这点才找到府衙的。
张天凌一怔,长长叹息。
他将申玉茹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以便能够感受她的体温和心跳,幽幽道:“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应该同意你为我种下连心蛊,如今却是连累到了你。”
申玉茹闭着眼睛,一脸幸福:“若是能够与张郎死在一起,我也是幸福的。”
两人紧紧相拥,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
申玉茹才轻声问道:“张郎,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天凌缓缓松开了他,沉思许久才说道:“先取出命初宝藏,暗中收养些孤儿,先将命初道传承传下去。
命初道,决不能止于我手中。
唯有将命初道传承传了下去,我才能一心一意地去对付昏君。”
申玉茹缓缓点头,说道:“张郎,说到命初道传承,我忽然响起了一个人,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命初天经》修道篇,而且修为不低,已经修道六品了。”
张天凌闻言皱眉:“玉茹,你确定是《命初天经》?
《命初天经》乃我命初道镇派绝学,唯有真传弟子才能够修炼,而当年我们命初道真传弟子不过十人而已,加上诸位长老也不过超过三十人。
这些人肯定上了朝廷的必杀名单,当年一战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命初天经》绝无其他传承人。”
《命初天经》是命初道的根本,朝廷要彻底剿灭命初道,就绝不会允许修炼了《命初天经》的人逃出生天。
否则给他们上百年的时间,又将是一个全新的命初道。
申玉茹肯定地点头:“我可以确定。当年你也传授过我《命初天经》,虽然我没有修道,但也认得出来。而且他施展的还是金甲天将,那就是《命初天经》中记载的道术。”
张天凌奇怪道:“那就奇怪了。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按道理来说,才修道六品,不大可能是我的师兄弟。”
申玉茹说道:“当然不是你的师兄弟。
此人名为方旭,今年十八岁,乃是当今天下最有名气的人之一。
今年的中秋会上,他一首《水调歌头》引得天人交感,大道显化,轰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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