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恙猛然一惊：“法师常亮？是哪个常，哪个亮？”
老人见秦无恙这般反应，却不明所以，他说道：“常识的常，豁亮的亮。”
秦无恙当然在灵异玩家论坛上看过热心市民沈老板友情提供的桃花山副本攻略，他私下还去问过，只记得，当时的沈老板面色凝重，给他说了一个名字，“常亮法师”。
一个可谓是亲手缔造出A 副本的男人。
秦无恙深呼吸一口气，语气肃然问道：“那本古书，记载的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老人摇头道：“具体年份不好考究了，但三两百年应该是有的。”
秦无恙眉头一皱：“三两百年？”
“对。”
秦无恙便觉得只是巧合了，一个人再能活，又不是厉鬼，怎么存世三两百年？
他耸耸肩道：“好了，现在，该说说你们害人的事了。”
老人微微张口，长叹一口气道：“它总要杀人的，能怎么办呢？”
秦无恙冷笑一声：“倒也没错。”
他说完，又问道：“东叔呢？”
老人说：“耀东不赞成，被我们关在祠堂了。”
秦无恙愣了愣，嘀咕一声：“这一声叔没叫亏。”
他转过身，对提着摄魂灯的路知力道：“走了。”
路知力笑了笑，看向祠堂，问道：“不骂两句？”
秦无恙耸耸肩道：“骂两句老王八蛋，又能怎么办呢？他们还是要继续找外村人做替死鬼的，除非赤星公会能把心盲鬼彻底消灭。”
至于整村搬走，他们都很清楚，人上了年纪，就会念旧，背井离乡尚且知道落叶归根，何况这些年近古稀的老大了。
对他们来说，宁愿死，也不肯放弃小木村的。
路知力笑了笑，说道：“那就看赤星公会的老大哥有什么手段了。”
秦无恙却不抱希望，大阳市厉鬼副本何其多，那些玩意儿手段各异，危害程度也不尽相同，相对而言，既然小木村人口才堪堪过万，迁徙而走也不是难事，他们自然不会在此多费心力。
路知力的黑色国产轿车停在小木村外，也是怕因任务而损害，耽误了他们回程。
二人在空荡无人的村道走过，路知力感慨道：“每天都在死人，这日子也不知道得持续多久。”
秦无恙笑了一声说：“你这好像刚完事一样，怎的就进入贤者模式了？”
路知力笑说道：“因为我不容易死，所以还要看很多人死在我面前，这感觉很奇怪，不是吗？”
秦无恙扭了扭脖子道：“可别当你的通天带了，一晚上害死两人。”
路知力不服气道：“带没带你活下来？”
秦无恙便无言以对，他的性命，还真是路知力救下来的。
二人走到村口，突然看见一道原不该出现的人影。
“沈老板，你怎么来了？”
沈听觉坐在秦建国的豪车上，双脚搁置草地间，他站起身，说：“前天大力来电话说任务完成后，要去找个地方放松两天，觉得奇怪，所以在这里等着。”
秦等闲站在他旁边，点头说道：“是的，沈先生在这里等了两天。”
秦无恙耸耸肩，将背包随意扔在秦等闲车上，又掏出手机，拉开通话记录给沈听觉看：“那是副本厉鬼的手段，骗人的。”
沈听觉“嗯”了一声，说：“没事就行，回去了。”
他转身走到路知力车上，说道：“大力，我坐你车回去。”
路知力笑道：“行啊。”
他们都没有留意到，路知力握着手机敲击屏幕，却在删除短信记录。
其间，有一条是“沈听觉，论坛人称沈老板，于应对副本厉鬼极有经验，威望不低，经营纸马铺，能制摄魂灯，警示邪祟，能制驱灵香，驱赶厉鬼，与秦无恙相识。”
而收信人，俨然是“沈听觉”。
时间，则是赤星历136年5月20日下午5点整。
回到市区，时间尚早，沈听觉便让路知力送他去纸马铺开店。
路知力握着方向盘问道：“这么拼命干嘛？”
沈听觉说：“也不累，就是在车上休息了两日。”
路知力笑了笑，说：“行，那我先回去睡个好觉了，等明儿再来找你汇报情况。”
沈听觉提着背包下车，叮嘱道：“路上小心。”
“稳的。”
沈听觉拉起卷帘门，隔壁便利店的刘芬老太儿却还未来，他清扫货架之后，又捧着手机坐到门外柳树下的大理石凳上。
闲来无事，点开纸马铺上新群，却见秦无恙发了一条消息，“@路知力，六块图鉴碎片，才C级，没意思。”
路知力回道：“是啊，所以，没压力。”
与此同时，秦无恙悠闲躺在秦建国的豪车上，捧着手机的小臂骤然一颤，老秦家生来多疑，所以，他游戏面板上关于小木村厉鬼的图鉴，只有八块碎片，是D级。
“路知力他，有问题。”
这原是秦无恙本就知道的事情，但他想不到，这问题竟比他原先的猜测更加严重。
他或许，根本没有玩家面板。
再说路知力，送了沈听觉回纸马铺后，驱车离开老城区，却找了一处商场停下，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东叔，是我，力子，你看，拿别人的命来填坑，也没有那么难。”
“你能给东叔打这个电话，东叔很高兴，但你做事的方式，东叔不喜欢。”
林耀东厉声怒斥道：“你做的事，是犯法的，我们小木村世代遵纪守法，是大阳市文明模范村，你这么做，是给小木村抹黑。”
路知力笑了笑说：“东叔，你老了，时代也变了。”
“少废话，这件事，我一定会和你爸说个清楚的。”
路知力挠挠眉心道：“东叔，我同学沈听觉，你记得吧？我读大学的时候你来我宿舍看过的。”
“记得。”
路知力将小臂压在车门上，说道：“他现在厉害啊，说不定再等上三两个月，心盲鬼都能收拾得了。”
话筒无声，显然是这话让林耀东也感到震撼。
良久，林耀东沉声问道：“是真的？”
路知力笑说道：“东叔，我都说了，时代变了。”
“我，我想想。”
挂断电话，路知力挠挠眉心，转头看向商场方向，叹一口气道：“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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